第105节(2 / 2)

长命女 我想吃肉 2969 字 1个月前

方令再次下拜,他的品级比“四凶”高出四、五级来,以如此品级拜这几位小官,令卢会等人心中充满了满足感。就是这样,他们追求的就是这个!体面,威风。方令心里却是明白,这事儿绝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他这脸就甭要了,官儿也甭做了。

【且叫你得意这一回,几曾见酷吏有好下场的?你们收我这些财物、受我的大礼,得意也够了,我并不欠你们什么。案子越做越大,大案一成,就是你们的死期了。唔,袁樵可要在那之前死呀。父债子偿,天公地道。】

“四凶”满心都是办一桩大案,急着送走方令,自己几人商议一下如何联手,并没有留意方令的神色。胡乱说着保证,“四凶”让方令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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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会作为首领大哥,第一个发了言:“再参一本也是无趣,不如就着大长公主的案子来,引到谋逆案上去,如何?”

钟肯皱眉道:“不能进司空府,不能讯问大长公主夫妇,连她儿子都不能拷问,能如何引?”

王道安瘦长的脸显得更长了,他慢吞吞地道:“譬如废立呢?圣人已厌弃了萧司空,萧司空颇不自安,便想扶立幼主。”

何源尖着嗓子问:“扶哪一个?”

“当然是太子啦。萧司空为太子争位,何其神勇?”王道安说话还是慢吞吞的,“他还保过杜皇后,杜皇后能投毒,萧司空就没有毒药的吗?杜氏两府的案子,如何只有两府治罪?是他主审、他主导,他还是护着罪人的。”

他这一番话说得极慢,听得其余三人躁出一身的汗来,听完又是一番狂喜。卢会道:“不错,拿这样的口供,我们还是在行的。只是太子……哦!巫蛊就好了嘛!听说,梁府做了很久的法事?”

钟肯最年轻性急,果断地说:“梁家那群土包子,交给我!”

卢会撩了撩眼皮,问道:“你预备审出个什么来?”

“大哥怎么这么问?当然是诅咒啦?”

“错啦,总是诅咒,听起来不觉得腻吗?他们要说是给德妃超度,有什么不妥吗?要让他们招,是给德妃做法事,让她把圣人也招到阴间去。”

【还是你狠!】三人一齐挑了拇指。

卢会得意地清清嗓子:“那么,咱们来定个日子吧,你们看,下个月二十三发动,如何?”

【他娘的!下个月二十三不是你生日吗?你他娘的又在这儿充大辈儿!等着,办完这个案子,我不弄死你!】其他三人很不满,却都堆起笑来:“甚好,甚好,权当为大哥庆生了。”

第91章 乱者当斩

树形的灯座上一、二十支灯芯在燃烧, 将室内照得亮堂堂的, 梁玉小心翼翼又带着急切地将又一天勾了去。只要天黑了, 这一天就算过去了!

虽然烦恼着方令的突然出现,吕娘子还是被她这个样子逗笑了。无声地掩住了口,吕娘子饶有兴趣地打算看看梁玉还想干什么。

梁玉开了衣箱, 从里面取出两只匣子来,一只略长,一只略短,都抱到了灯前的案上。吕娘子挑了挑眉, 只见梁玉郑重地将两个匣子打开,双颊泛上了桃花。略长的里面是一柄短刀, 略短的匣子装着一把菜刀。梁玉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又都放下, 撑着腮, 看着刀鞘上反射的火光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来。

【我也有这样的时候呀。】吕娘子不由感慨一声,又摇摇头, 想那个做甚?

眼见梁玉发呆发不完了, 吕娘子咳嗽一声, 打断了梁玉的遐思。

梁玉从容坐好, 匣子盖也不盖, 一派坦然地笑问:“吕师?”如果不是她双颊仍然带一点余韵, 吕娘子几乎以为刚才的一切傻相都是自己的幻觉了。

【我年轻的时候可还没有这份本事。】吕娘子道:“很奇怪, 没有进展。”

“哦?怎么讲?”

“方令那里, 是他自己什么都不对人讲。‘四凶’那里就更奇怪了,他们突然将心腹之人召集起来,只在他们家里居住,绝不许外出。”

“没有进展就是进展,”梁玉冷静地道,“要不是干大事,他们何必这样保密呢?一定是要有所动作了。这是憋着坏呢。”

吕娘子惭愧道:“才夸口能够刺探到消息,又失算了。”

梁玉道:“这已然是难得的消息了。他们将会干一件大事,再盯一盯吧。唔……‘四凶’要干事,不止要用人吧?看能不能问过,他们有没有在整理刑具!”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已经使人打探了。”

梁玉想了一下,问道:“我要再与萧司空那里通个气,将咱们知道的这些个告诉他们,你说,可行吗?”

吕娘子道:“当然可行,朝上争锋,恐怕还是靠他们。只是……三娘,顶好不要自己登司空府的门,太招眼啦。”

“何必特意上门?近来丰邑公主‘痊愈’了,彼此碰面的机会多得是,托谁捎话不是捎呢?唉,怎么所有人都奈何‘四凶’不得呢?圣人要护他们到什么时候?”

吕娘子一撇嘴:“用完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梁玉叹道:“在他们死前,不晓得有多少人要先家破人亡了。不对,这事儿我得再想想,一定有个什么办法的。”

吕娘子好奇地看着她,梁玉时而皱眉,时而展颜,忽然问吕娘子:“酷吏与军人勾结,欲除朝中士人,取而代之,如何?”她的骨子里还残存着梁家那种“打官司不放赖,不如在家踹”的思维。用“好人”的办法,在桓琚决定收手之前,就且看着“四凶”横行吧!得要多少人的鲜血才能让桓琚觉得刺眼呢?

不如直接刺他的心!

吕娘子道:“这个好!他们可也除了不少大臣的,尤其纪公!对了,我现在虽不知道方令与‘四凶’在密谋什么的消息,却能取得一些他与‘四凶’交好的铁证!哼,他们方家的勾当,呸!”

梁玉喜道:“那就这么办啦!到时候将这个往圣人面前一摆,就说,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就是有人隔墙给我扔进来的。大约是……犯了众怒吧。”

两人笑了一阵,吕娘子心情舒畅,提醒梁玉:“别总算日子,也要算一算嫁妆的。袁府两位夫人虽然厚道,袁家可是名门望族,嫁妆少了,也要招人指点。”

梁玉脸上一红:“我东西也不少啦。”

“点点,点点,”吕娘子撺掇着,“我心里算着,你总有百万财,可究竟有多少,自己得有个数呀。”

两人灯下又算了一回财产,整个梁家只有人带上了京,此后所有的财产都是桓琚所赐,以及由此而来的别人的馈赠。梁玉与兄弟们不大一样的地方就在于,她直接从桓琚手里得到过赐予她个人的财物,这些即便是在梁满仓极其抠门的时期,以梁满仓的脑子也是不会扣下的。又有南氏给女儿准备的产业,梁玉自己购置的产业,统统加起来,两个人算了大半夜。

梁玉道:“人的际遇真是太奇怪了,谁能想到我也有今天呢。”

吕娘子道:“可见这世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三娘将来还有大富贵的。”

两说又说了一回闲话,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起,吕娘子便专一去拿方令与“四凶”勾结的证据。几天下来,将吕娘子也吓了一跳,她匆匆去找梁玉:“三娘,这事真的不妙!我看方令所谋恐怕比你所想也差不到哪里去了,你看,这是多少钱?即便让三娘出这笔钱,也不算是小数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