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悸婚 小醋 2966 字 28天前

身后传来了急促的喇叭声,跟着的车子从他身旁飞驰而过,有几个恼火的还从车窗上探出头来骂了几声。

他深吸了一口气,调转车头,朝着市二院的方向开了过去。

停好车,缓步穿行过小花园,贺予涵来到了坐落在医院深处的那栋贵宾楼。静静地靠在一棵老槐树下,他望着二楼病房昏黄的灯光,窗口偶尔闪过纪皖的身影。

所谓饮鸩止渴,见到了,却比那远隔重洋的六年多时间更让人牵肠挂肚。

她和母亲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现在心里一定很惶恐吧。

要是他此刻能在身边陪着她,一定会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告诉她不用害怕,一切有他呢。

只可惜,这都是他的臆想。

作者有话要说:  坐等席总被打脸。

☆、013

时间已经晚了,小楼里的灯一间间灭了,贺予涵却还舍不得离去。

空气中传来了浅浅的花香,他有些恍惚,忽然想起了那年校园里的在蔷薇花围绕中的操场。

高中的恋情都是偷偷摸摸的,更遑论纪皖这种好学生,两个人单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在课堂上偶尔交汇的眼神都带着别样的甜蜜。

那会纪皖的体育很差,每年的奖学金评选都有一样体育分的要求,有阵子她放学都会留下来练习她最差的八百米长跑。

操场在学校教学楼的最后面,一到春末夏初,围墙的栅栏上就会碧叶葱茏蔷薇花绽放,将外面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贺予涵每次都在放学后又从侧门溜进来,陪着纪皖一起练习长跑。

六七点钟的教学楼已经没人了,贺予涵偶尔有点出格的动作纪皖也默许了,那可能是两个人最快乐最亲密的一段时光,他在前面跑,一回头就能看到纪皖绯红的双颊和清亮的双眸。他在一片晚霞中握住了那双娇嫩柔弱的纤手,更在一片花香中吻住了朝思暮想的唇瓣……那感觉,就连现在回想起来都带着蔷薇花香的甜蜜。

那双眼睛里明明都是他的影子,怎么会在几个月后,忽然被告知他只不过是别人的替身?

贺予涵的手忍不住一紧,树叶发出了“簌簌”的响声。

他的眼神渐渐幽深冷冽,这些年,他把纪皖身旁所有的男性都调查过了,没几个可疑的对象,那个名叫盛海生的前男友出现在大二,根本不可能是纪皖心里的白月光,而最有可能的,应该就是那个名叫卫瑾彦的青梅竹马。

卫瑾彦小时候住在纪皖家的斜对角,他的奶奶和纪皖的姥姥关系不错,小学到初中几乎都是一起上学一起做作业,高中后卫瑾彦去了城市的另一边和父母居住,也就是说,在他和纪皖交往的那段时间里,卫瑾彦不在纪皖身旁。

他离开的一年后,纪皖考入卫瑾彦就读的际安大学,两个人的关系看上去十分亲密。

不过那又怎样。

贺予涵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卫瑾彦现在和导师一起在国外交流学习,还有好几个月才能回来,在卫瑾彦回来前,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会让纪皖重新回到他的身旁,更何况,国外的生活孤苦寂寞,说不定卫瑾彦就有了一段异国情缘呢?

纪皖却不知道贺予涵在楼下站到了深夜,她担忧奔波了一天,晚上早早地就睡了。

纪淑云的症状第二天就好多了,她坚持说自己没事要出院,纪皖难得在她面前强硬了一次,最后协商结果就是做了全身检查再走。住院部人满为患,好多人都住在走廊上等着病床,幸运的是纪淑云住的那栋小楼人不多,各种检查也有专人陪伴,都进行得很顺利。

这个人情算是欠了席衍了,纪皖心里感激,专程打电话去道了谢,席衍却有苦说不出,只好含糊其辞地说让她放心。

纪皖医院和家里两头跑,那天纪淑云晕倒的时候姥姥一着急崴了脚,行动不太不方便,老人家一个人在家容易胡思乱想,一会儿心疼外孙女和女儿,一会儿觉得自己成了他们的累赘……

这天她回家给姥姥带了饭菜,一进门就看到久未联系的舅妈坐在沙发上,正在和姥姥说话,一见她,舅妈就冲着她亲切地笑了:“哎呀纪皖啊,几年没见越来越漂亮了。”

纪皖疑惑地应了一声,姥姥一共生了一儿一女,姥爷早早地就去世了,高三那年,舅妈、大舅她不知道为什么和姥姥大吵了一架,这些年就连过年都只有大舅一个人出现,舅妈几乎不相往来。

多了两个人,带来的饭菜不够,纪皖就又叫了两份外卖,舅妈一边吃一边寒暄,又关切地问了纪淑云的病情,只是姥姥的情绪一直不高,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纪皖甚至从她眼神中看出几分悲凉的味道,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吃完饭,舅妈说要去医院看望一下纪淑云,姥姥跛着腿说也要跟着去,纪皖打了一辆车把她们送到了医院。

纪淑云刚做完了ct躺在床上休息,一看见这么多人进来,忙不迭地坐了起来。

舅妈坐在床边打量着病房:“淑云啊,你看你,要多注意身体,别老是钻牛角尖,现在纪皖也大了,该是你享福的时候了,这病房看起来很不错啊。”

“皖皖的朋友安排的,”纪淑云笑着说,“反正就两天,也就随它了。”

姥姥被纪皖扶着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担忧地说:“再舒服那也是医院,皖皖,你妈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没?没什么大事吧?什么时候能出院?”

“还要等明天。”纪皖回答。

“妈,你的脚没事吧,”纪淑云看着姥姥很是担心,“皖皖说你崴了脚,一个人在家小心点。”

舅妈接过话茬:“是啊,一不留神就崴脚了,我刚才看了,脚都肿了。妈年纪大了,身旁没个人照顾总不行,你看你的身体不好,纪皖也忙着公司的事情,我看要么还是把妈接到我家去照顾,这样你们也可以省点力气。”

纪皖愣了一下,本能地拒绝:“不用啊舅妈,姥姥在我们家挺好的,我忙过这一阵就好了……”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从小到大都是你姥姥把你带大,这还不让你姥姥歇歇啊,”舅妈瞟了她一眼,说的话有点变了味了,“我们家那个可是老纪家正宗的嫡孙,一天都没靠上,现在要接你姥姥去享福你还有意见。”

纪皖一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愕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姥姥。

姥姥心疼了:“小玲你怎么这样说话,皖皖又没有其他意思,她想照顾我。”

“照顾?说的倒是比天还好听,”舅妈不知道怎么就气坏了,“照顾你还搬出去在外面住?家里这样的情况还不自量力去创什么业?败了你的退休金难道还想把你的房子去败了吗?”

“嫂子!”

“小玲!”

姥姥和纪淑云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纪皖的脑袋“嗡”了一声,霍地站了起来:“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拿过姥姥的钱了!”

舅妈冷笑了一声,对着纪淑云说:“话说透了就没意思了,我不和小辈计较,当年我是觉得你可怜,你大着肚子离了婚,妈要照顾你我也没话说,你把自己那个破房子出租,赖在妈家不走我也没和你计较。可现在你女儿也大了,总不能还占着好处都不放,你这一病,妈你是顾不上了,到时候还得轮到我,我还是趁早把妈接走,这事你表个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