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1 / 2)

神医嫡女 杨十六 5017 字 25天前

月平城这头,有古亚这个知府在,到也没用玄天冥操太多的心。到是南郊大营那边将士的中暑情况依然存在,不过有凤羽珩在,解暑去病到也不是难事。

二人在月平城又停留了三日,在第四天清晨带着各自的丫鬟随从,以及一小支队伍离开了月平城,往绝平城返了回去。

绝平城那边,大婚的热闹还没怎么褪去,百姓依然津津乐道,甚至还因为月平城也与他们一样归属了大顺而庆祝了一番。玄天歌等人这次也算是开了眼,从来没远离过京都的舞阳郡主终于来了一趟大漠,于她来说是一次很难得的生活体验。她始终记得自己是公主,将来婚嫁由不得自己作主,嫁人之后也很难像现在这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或许,这是她第一次来大漠,也是最后一次了。

玄天冥夫妇二人并没有在这边逗留太久,次日就动身启程,所有远道而来参加大婚的人也都跟着回去,子睿被凤羽珩抱着坐在自己身前,二人共乘一匹骆驼,嘿嘿地听着姐姐讲述着父亲和母亲的死……

这孩子比凤羽珩想像中的要冷静,凤瑾元的死自然是不可能给他带来任何情绪波动,毕竟那个父亲害得他断了一指,早在那时,他们之间的父子情份就已经没了。而对于姚氏,这孩子也只是低下头沉默了一段路程,再抬起头时,却是道:“姐姐以前就说过,生死由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想来,这个结局就是母亲的命数吧!姐姐——”他转回身来问凤羽珩:“以前我一直不能明白,为什么母亲宁愿要个假的,也不愿意要我们。现在想想,她好像是一直就生活在对于过去的怀念中,她想念没去西北之前的凤府,想念那个时候逆来顺受又淡然的姐姐,也想念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的子睿。后来我们都长大了,懂事了,明白好人和坏人,并且有了抗争的能力,但是却不再是她羽翼之下的那两个小孩。母亲定是觉得我们不再需要她的保护,她有些失落吧!”这孩子对姚氏进行着很是深刻的分析,可是说完,却又摇了摇头,把自己上一句话给否了——“其实……她哪里有保护过我们,西北三年,都是姐姐在保护她。”

说完这番话,这孩子再没吱声。队伍从沙平城绕过,没有进到城里,直接奔了东郊的坟地而去。

玄天冥亲自把子睿从骆驼上给抱下来,又伸手扶了凤羽珩。这东郊绿洲里只立了姚氏一人的墓,并没有凤瑾元的份。因为知道这里葬着济安郡主的娘亲,沙平城这边相关的护墓人员一直很小心地看着。

三人到时,已经有先送部队在这边摆好了香案,也采买好了纸钱。凤羽珩没有先走过去,到是将子睿往前推了一把,那孩子明白姐姐的意思,于是快步上前,先在姚氏的墓前磕了三个头,再上了三柱香,还烧了好些纸钱。直到这些都做完后,凤羽珩看到在他的小脸上,挂了两行眼痕。

子睿默默地退回来,又对着玄天冥深施一礼,很是正经地说:“子睿知道娘亲的丧事都是姐夫一手操办的,子睿谢谢姐夫。”

玄天冥摸摸这孩子的头,只觉这孩子到底是跟他家娘子是胞亲,早熟又懂事。他放下手,拉了凤羽珩一起到姚氏坟前,第一次以夫妻二人的名义来见姚氏。上香,烧纸,没有磕头。凤羽珩说:“她到底还是没有福分,看不到女儿大婚,听不到女婿再叫她一声娘亲。玄天冥,如果我说我其实并没有多伤心,你信吗?我与她的缘份也就那么多,我说了可能不明白,但于我来讲,姚氏更能让我怀念的,是那张脸,而不是那个人。”

玄天冥是听不懂,不过他早就习惯了,他家媳妇儿何止有的时候说话听不懂,做的事又有哪一件是他能懂的呢?包括那个奇怪的乾坤空间,神仙才有的东西落在她手里,难不成这丫头真的是神仙?

他摇摇头,不再胡思乱想。拿下古蜀三座城,当月平城最终被大顺收入囊中以后,他知道,古蜀国君很快就会有所表现了。

三人都上完了香,就轮了姚家的三位夫人来祭拜小姑子。几人到是抹了不少眼泪,只说姚氏糊涂,希望她下辈子投胎转世能忘记今生,好好的生活。

众人在沙平城停留一夜,次日动身返回兰州,再从兰州返回京城。许氏临走时拉着凤羽珩的手说:“到济安郡去,本来是想着照顾你的,可是你又来了南界,这边还在打仗呢,咱们女人家留在这头也不是那回事。我跟你两位舅母合计过了,我们还是回济安郡去,那头还有不少事情需要打理,待你们大军凯旋之日,给我们去个信儿,我们也回京里去。”

苗氏也告诉凤羽珩:“我还是去萧州照顾子睿,你放心就是,萧州那头有云麓书院坐阵,不是平安得很。到是京里……”

凤羽珩知道她说的京里是指什么,虽说她给凤粉黛送骨灰时并没有一并把姚氏的死讯也公开,但这么久了,姚家也不可能一点动静打听不到。毕竟是姚家的女儿,她到不担心姚显伤心,因为那是她前世爷爷的灵魂,对姚氏并没有多少感情。只是几位舅舅是很疼爱妹妹的,听说了难免伤心。

“三舅母跟子睿如果不急着回萧州,就先回京里住上几日吧!替我跟姚家说一声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照顾好娘亲。”

秦氏赶紧打断她的话:“这怎的能怪到你头上,姚家是明事理的,阿珩你万万不可这样自责。”

许氏也道:“一桩桩一件件事姚家都看在眼里,当初送小姑到别院也是父亲开的口,咱们谁也不会怪,只愿姚府以后风平浪静,最主要的,是你跟九殿下要好好过日子,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最好来年给添个小女儿。”

凤羽珩失笑,姚家人这点最逗人了,人家图吉利都会说生个大胖小子,可偏偏姚家不喜欢儿子,他们就喜欢女儿,见谁都希望人家能生女儿。

凤羽珩将几人抱住,就像抱住了这世间仅剩的亲情,十分珍惜。

终于,人们离开大漠,穿过边南。凤羽珩与玄天冥二人一直将队伍送到城门之前,又看了一出白芙蓉跟白泽的“生离死别”,这才把人都送进兰州城的南大门。

大门关起的那一刻,她看到玄天华没有回头地冲着身后挥了挥手,还来不及感叹,身后就有将士传了讯来:“将军!郡主!古蜀京都有信送到!”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916章 到底圆不圆房?

信是古蜀的求和信,加盖了古蜀国君的玉印。玄天冥看过之后随手递给凤羽珩,同时道:“在意料之内,只不过条件还要再谈上一谈。”

凤羽珩看那信中说,古蜀自愿求和,并对此次主动进攻大顺一事深表歉意,做为赔偿,被大顺夺去的三城他们并不打算要回,并且还有大量金银奉上,愿意重新归属于大顺番属。

她挑挑眉:“那三城本来就是我们打下来的,他们拿我们的东西做赔偿,还真是大方啊?”

“所以说在条件上还要再谈上一谈。”玄天冥琢磨着,“不如就以古蜀国都为准,国都以北所有城池归我大顺所有,答应了,大顺就同意议和,不答应,本王的大军就直接打进他们国都去,毛都不给他们剩。”说完,半转了头跟身边白泽道:“就这么定了,着人拟个折子先送回京城,给老爷子过个目。”

白泽美滋滋地领了差,只觉得自家主子跟王妃大婚之后,这坑人的本事又见长进,比以前可是更高一筹啊!不过他还是有些纳闷:“咱们打都打了,为何非得接受议和?直接把古蜀给灭了不行吗?”王妃给的那种雷是真的好用,别说区区古蜀,就是把全天下都给炸平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凤羽珩到是能理解何以玄天冥接受议和,她告诉白泽:“越是往古蜀国都去,气候就越是炎热。咱们打到月平城时,将士们中暑的情况就要比前两城还要严重许多,若是整个儿古蜀都收入大顺麾下,光是治理就够咱们头疼的了。依你们殿下判断,大顺人最多能承受的暑热也就是京都以北,再往南走就过于吃力,还不如留给古蜀自己治理,年年上贡。而剩下那么几座城池,他们就是有那个翻天的心,也没那个翻天的力。”

玄天冥点头,还是他媳妇儿分析得最为透彻。

白泽也是对凤羽珩佩服不已,赶紧就张罗着去写折子。而玄天冥也带着凤羽珩回到了月平城,在这座大漠里最美丽的城池住下,静等京都那头天武帝的回话。

而这段时日,玄天冥跟凤羽珩两个人之间沟通得最多的,就是关于“圆房”一事。

玄天冥的意见是:“本王从你十二岁起就一直在等着,好不容易及笄了,你也得解解本王的相思之苦。”

而凤羽珩的意见是:“大敌当前,你还有心思圆房?再说,客居在此而已,不算进门儿。”不过,在玄天冥一再的追问下,她终于还是说出心里话:“父母过世,不守孝三年也就罢了,好歹守过百天。在这种时候与你圆房,我从心理上就有些接受不了。”

玄天冥轻叹,将身边人拥入怀里,“难为你了。”他能理解自家媳妇儿的感受,父母同过世,不管关系好坏,忌讳还是在的,百日而已,他能忍。

能忍是能忍,既然已经大婚,就必须得住在一起。于是,凤羽珩整宿整宿地被抱着睡,最开始还能忍,后来就实在受不了大漠酷暑下身边还要多出来个暖气了。于是二人干脆到空间里去睡,恒温的环境,二十一世纪的设施,怎么都觉得舒服无比。

往京里的折子是用飞鹰递出去的,图的就是个快。而所谓的折子,也不过就是一张叠成小方块儿的纸,根本没有个折子的样子。不过天武帝对此却并不在意,他跟老九之间的消息传递早就习惯了这种方式,丝毫不觉不妥。特别是当他看到信上说已经拿下古蜀三城、其中还包括古蜀最大、大漠里最美的月平城时,简直就乐得合不拢嘴。

彼时,老皇帝正在月寒宫里用午膳,云妃特许他午膳过后还能在这边小睡个午觉,当然,卧寝是单独的,不过也足够老皇帝美美的了。他把信递给云妃看,自己又小倒了一盅酒,趁着云妃没注意,一仰脖就干了进去。云妃只用眼斜了他一下,老皇帝挠挠头:“高兴,高兴。”

相对于天武帝,云妃到是淡定了许多,那信拿在手里,看过一遍之后开口道:“阿珩的功劳至伟。”

天武帝也点头道:“听说用了一种雷,南界人称奇为天雷,一个雷丢过去炸死一片。最牛逼的是,咱们打下古蜀三座城,没损一兵一卒,完胜!”

云妃冷哼:“可不是么!打敌人都没费什么力气,到是你那八儿子给留下的烂摊子让那两孩子操了不少心。”她久居深宫,却并不代表外头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云妃也有眼线,而且她的眼线不是玄天冥给布的就是玄天华来安排的,哪一个都不白给,比起其它皇子身边的暗桩来,都要技高一筹。南界的事云妃几乎每隔几日就会听到新的汇报,对于人们传说中的雷,她也是十分稀奇。

听云妃提起老八,天武帝有些心虚,其实他很想能下了狠心像当初处置老三一样,直接一巴掌拍死算了。可那是他的亲生儿子,不仅血脉相连,又因为云妃的事,让老皇帝对其它那几个儿子心里总是有几分愧疚,以至于处置起来难免手软。

云妃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强求,只是提醒他:“凡事不要太过份,若因你的心软而害了更多无辜的人,那你这个皇帝可就得好好检讨下自己了。”她是指玉矿一事,在有充份人证的情况下,八皇子玄天墨每日被叫到刑部去过堂,也是十分被动。可到底他这一次张罗的声势有些大,后宫有多少妃嫔婕妤受冷落,朝中就有多少官员倾向于他。以至于刑部那头刚把案情往左边拉走一点,那些人立即又要想尽各种办法给往右边再拉回来。案件就这么扯大锯一样的僵持着,到是有一点好处——让玄天墨顾不上南界的战事,只堪堪给二皇子的送粮队伍捣了个乱,就再没能力干别的了。

天武对此十分懊恼,可也的确是施不开手脚,眼瞅着一世英明就要在晚年时毁在那个八儿子手里,可是再想想当初玄天墨小的时候他也是疼爱过的,心里的那道狠厉就又收了回去。

到底是下不去狠心啊!他拍拍自己的头,无奈地道:“作孽,都是自己作下的孽,到老了却不知该怎么去还。”说完,又是一盅酒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