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他是玄胤,站在边上的男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容麟戳了戳自己下巴,疼哦,不是在做梦呢,他真的看到了两个玄胤!
“这哪里是亲兄弟,分明就是双胞胎嘛……”他闷声嘀咕,显然也已通过服饰,认出这是司空朔了。
不怪容麟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实在是二人的相似程度,已经连宁玥这个结发妻子都难辨真假了。宁玥突然想起温泉那次,她迷迷糊糊地亲吻了玄胤,玄胤的吻技一下子青涩得像回到了还是处子的时候,她以为在做梦,玄胤也说她在做梦,可现在,她突然不那么确定了。
明明年长十岁,却偏偏逆生长,只看皮肤与五官,恨不得比玄胤的还青葱水嫩。
宁玥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大家都被床上的人吸引了注意,没人捕捉到宁玥脸上闪过的复杂之色。
容麟耸耸肩,看向玄胤道:“那个我说……他死了是好事啊,你干嘛把他抱回来,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们救他吧?”
“救他。”玄胤眸光深邃地说。
容麟诧异地瞪圆了眼睛:“我没听错吧?你要杀他爹,他不让你杀他爹,你们俩打得你死我活……你居然真的要救他?”
玄胤没说话。
容麟瘪了瘪嘴儿:“容卿三不治,打不赢我不治,非必死之症不治,女人不治。”
玄胤一记重拳砸在了容麟肩膀,容麟猝不及防,被死死地按倒,玄胤掐住他脖子,眸若幽潭,闪动着摄人的寒光:“现在,三个条件都符合了?”
宁玥甚少见到玄胤如此暴怒的样子,眸光颤了颤,上前拉起玄胤道:“好了好了,你放开容麟,他是个孩子,你干嘛跟个孩子计较?”
再看向大哥,就见大哥眸中寒光闪耀,显而易见,容麟被欺负,大哥不高兴了。
这俩人,平时就不对盘,再来这么一出,简直是要把棠梨院给拆掉的节奏。
宁玥将容麟扶起来,轻轻地道:“没事吧?”
“死不了。”容麟哼了哼。
宁玥又跑去安抚容卿:“大哥你先别生气,床上躺着的好歹是他哥哥,他会着急上火也正常。”
这话,骗鬼还差不多,又不是一块儿长大的,中间还横了如此大的仇恨,他会顾念手足之情才怪。不过,他着急上火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不惜失态也要救司空朔。
“玄胤,到底怎么了?”她低声问。
玄胤捏了捏拳头:“一言难尽,总之,如果不是他,现在躺在这里的,就会是我,我不想欠他的。”不是多么在乎这个哥哥,只是不想亏欠。
兄弟之间的事,宁玥了解得不多,每次交锋,她又都不在现场,但从一些林林种种的迹象来看,司空朔对玄胤是颇为宽容的,玄胤还是个小废柴的时候,就曾不止一次地冒犯司空朔,还烧了司空朔的机密室,偷了司空朔的盒子,这些,司空朔都看在眼里,却未做出毁灭性的报复,换做别人试试看?行宫那些人皮灯笼可不是假的。
而即便双方算计来、算计去,可说到底,没要对方的命。
宁玥看不透司空朔,他好像憎恶着周围所有的亲人,却又没有真正地杀过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在对司空家主与玄胤的态度上,充满了复杂与挣扎。
“唉。”宁玥轻轻叹口气,保住容卿的胳膊道:“大哥,你能不能先帮他看看?”
容卿也叹了口气,点着她脑门儿道:“你呀!”
宁玥狗腿一笑:“大哥最好了!”
“少给我上眼药!”容卿睨了她一眼,推着轮椅行至床边,看着已经感受不到呼吸的司空朔,说道:“伤得有些重,我只能尽力,不保证能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他说的有些重,那就是寻常大人口中的死亡通知书,这一刀,几乎是正中了他的心脏,居然坚持到现在没断气,简直是太命硬了。
容卿捋起了袖子:“你们出去吧。”
众人心知他规矩,给人治病时不喜旁人在场,没多说什么,全都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
“容麟,把我医疗箱拿来。”
“哦。”
容麟拧着箱子进了屋。
另一边,宁玥与玄胤回了房,先前被司空朔给震惊了,没细看玄胤,眼下一检查,才发现他身上也有不少创口。
宁玥忙让人备了热水与金创药,给他清理伤口,在清理之前,让他把身上的血了一遍。
宁玥扶住他肩膀,一边擦药一边道:“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不说也没关系,我只是挺担心你的。”
她声音很轻,表情娴静。
玄胤这才想起,似乎过了这么多天,还没听到她一句抱怨。心中淌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玄胤覆上了她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手。
宁玥弯了弯唇角,翻过手来,与他十指相扣。
玄胤捏紧她手指,放到唇瓣吻了吻。
宁玥温柔一笑,另一手,继续给他擦药。
屋子里很静,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以及棉布在肌肤上擦拭的声音。
“我今天拦截到烛龙了。”玄胤突然开口。
宁玥手上的动作不停,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把他杀了吗?”
“杀了,我刺穿了他的喉咙,他到死都还在蛊惑我,我没听。”玄胤捏了捏与宁玥交握的手,声音有一丝沉重。
宁玥想问他蛊惑你什么了,话到唇边又想起了司空朔,决定暂时先把这个疑惑放到一边:“他是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