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株菩提树枝叶繁茂,郁郁葱葱,菩提树于佛家而言是极为神圣之物,但在这神圣之物的枝叶间,却隐藏着一只令人惊惧的怪物。
这怪物隐藏得甚好,只一双眼睛从菩提叶间泄露了出来——眼白、眼珠全数是一片血红,目呲尽裂,仿若下一瞬,那眼球便会双双从眼眶里头扑腾出来。
沈已墨仰首盯住那怪物,启唇笑道:“你躲在菩提树里头作甚么?莫不是怕羞罢。”
那怪物不言不语,只低声嘶吼着,猛地从枝叶间窜出来,朝着沈已墨扑了过去。
沈已墨后退几步,躲开攻击,透过细密的雨帘,端详着那怪物。
那怪物全身覆着厚厚的皮毛,四肢粗壮,直立而行,不知是人,是妖还是兽类。
那怪物一击不成,又是一击,一爪子直直地冲着沈已墨的面门拍了过去。
这一爪子又急又快,更有千钧之力,沈已墨好容易险险地躲过,他身后足有两人合抱粗的菩提树却生生地被其从中间劈了开来。
这菩提树虽未即刻倒地,但数不清的枝叶却“噼里啪啦”地跌落了下来,也不知落了多少枝叶后,那菩提树终是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下。
沈已墨盯着倒地的菩提树,唤出洞箫来,洞箫一动,便有一道碧光朝着怪物笼了过去。
那怪物闪躲不及,一下子被碧光笼得结结实实,半点动弹不得,只鼻翼翕动,不住地喷出粗气来。
沈已墨欲要走近些,将那怪物瞧个仔细些,季琢却突地飞身到他身前,制止道:“那怪物不好对付,你勿要离他太近!”
说罢,季琢唤出“倦云”来,执在手中,叮嘱道:“你便站在此处,我去看看。”
沈已墨下意识地想扯住季琢的衣袂,但到底还是未动手,由着季琢去了。
季琢一面观察着怪物,一面不急不缓地走了过去。
只他尚未走到怪物跟前,那怪物便挣脱了碧光,暴戾地嘶吼一声,朝着季琢的心口便是一爪子。
季琢不仅不避开,反是迎上前去,侧身躲过怪物一击,同时趁机将“倦云”对着怪物的肩部送了过去。
眼下暴雨未歇,沈已墨看不分明,眼见季琢迎上怪物的利爪,他直觉得心神俱裂,方要奔到季琢身侧去,却听得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他回首一看,却是一个小沙弥,这小沙弥十之八/九便是被菩提树倒地之声引来的。
小沙弥见暴雨中有一看不清模样的怪物,吓得双腿打颤,连滚带爬地躲在一翠绿的塔柏之后,捂住了口鼻。
沈已墨哪里能顾得上这小沙弥,他执着洞箫,连身法都忘了使,如同寻常人一般急急地奔向了季琢。
这怪物的来历尚且不知,除不得,是以,适才季琢那一剑才放过了怪物的心口,反是直冲肩部而去,未料想,这怪物的皮毛竟坚硬如石,根本刺不进去,纵然被锋利的剑尖抵着,也不过是掉了几根毛发罢了,一点破口也无。
季琢手执“倦云”,正催动内力,将剑尖往那怪物的皮肉压去,却乍见沈已墨落在自己身侧,心中一动,气力不慎松了些,那怪物趁此机会得了空隙,转身便逃。
沈、季俩人立刻施展身法,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