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尘渡你[重生]_115(2 / 2)

门外有一人立在房门十步开外,愉悦地闻着血腥气,又听闻这声响,迫不及待地要推门而入,但手指按在门上,却又垂了下来,凝神听着里头的动静。

又过了半刻钟,见里头再无响动,他方推开门去。

门里头那怪物背对他,立在窗前,季琢躺在地上,粗粗地喘着气,面色颓然,而沈已墨却伏在地面上,身下尽是鲜血,已然断了气。

听得脚步声,季琢勉强睁开眼来,入眼之人赫然是白眉白须的住持,他惊惧交加地道:“却原来,这怪物乃是为你所用么?”

住持拨弄着佛珠,一脸慈悯地道:“阿弥陀佛,季施主,你与沈施主且安心去罢,老衲定会好生超度了你们。”

季琢以一掌撑起身来,仰首,冷声道:“你身穿袈/裟,手拨佛珠,口念佛语,却造杀孽,不是平白玷污了佛主么?”

住持缓步走到季琢面前,趾高气扬地道:“造杀孽又如何?人生在世唯有享乐才是要紧的,人老衲想杀便杀!”

季琢咳出一口血来,沾满了唇角以及下颌,他伸手抹去了,方道:“你有何可享乐的?杀人便是享乐么?”

“享乐······”住持朗声笑道,“享乐自是夜间妖童媛女在怀,白日大把挥霍金银。”

季琢淡然地道:“原来这聚善寺,聚的不是善,而是财么?”

住持啧了一声:“你还道靠香火钱,老衲能过上舒爽的日子么?老衲的钱财乃是······”

说着,他噤声不言,半晌后,满面慈悲地道:“季施主,沈施主已去了,在底下怕是寂寞得很,你且下去陪陪他罢,你们既是夫夫,还是一道走为好,免得黄泉路上没个可说话的。”

突地,一只手扣住了住持的咽喉,紧接着一把声音打在其耳畔:“还是我先送你下去罢。”

住持闻得这把声音,吃惊不已,勉力回头看去,竟果真是沈已墨,沈已墨面上沾着丁点儿鲜血,嘴角含着些许笑意,双目中却尽是霜雪。

沈已墨柔声道:“你的钱财是何处来的?”

住持不答,喉间的手指立刻收紧了些,逼得他几乎呼吸不得,他冲着那立在窗边的怪物叫嚷道:“快些,将这俩人给我杀了!”

那怪物缓缓地转过身来,瞧了眼住持,便坠倒在地,细看,藏在皮毛间的心口、腰腹均豁了开来。

沈已墨又紧了紧手指,愈发柔软地道:“佛门清净之地,出了净惠、净怨以及善雨之事,又藏了这样一只不知是何物的怪物,实在奇怪。我一时间弄不清,对净惠、净怨以及善雨下手之人是谁,以及怪物的来历,便设了一个局,我故意与你说净惠等三人乃是中了毒,倘若你是凶手,你定会来除了我;倘若你不是凶手,你便会着人将寺中众人的住处搜查一遍,我在杨、吕夫妇房中放了一包粉末,又故意丢了一条锦帕,如此,杀人的嫌疑便落到了我、我夫君、杨、吕夫妇的头上,倘若杨、吕夫妇乃是凶手,他们须得按兵不动,倘若他们不是凶手,我静待凶手向善雨下手即可······”

他沉吟须臾,道:“杨、吕夫妇还未有异常,善雨也尚有命在,却是你先着了这怪物来下手,这怪物近乎野兽,如何能安静藏匿于寺中,不为人所觉,因而,我认为定然是驱使他之人将他藏匿了起来,只一时半会儿我找不到驱使之人,方才我瞧见这怪物隐在塔柏之中,便猜测驱使他之人,应在不远处,就与我夫君合计演了一场戏,却没想到,进来的居然是住持你!”

他手指松了些,笑吟吟地道:“说罢,你饲养这怪物所图为何?”

住持只大口地呼吸着,不发一言。

沈已墨低笑一声:“那我便来猜一猜,你是为了不老不死的净思罢?而予你钱财的不是净思,便是净思亲近之人。”

住持仍是不吐露一个字,面上纵横的沟壑却挤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