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明柳一听见嬷嬷两个字就头皮发麻。她小时候也是给嬷嬷教过的,宫里几十年的老人了,说话做事都一板一眼,拿起尺子抽人可一点都不带手软的。她也不算是笨的,可还没少是给嬷嬷收拾,以至于到如今都怕的很。这会儿听吕迟这么说,连忙挽住他晃了晃,求道,“少爷,我定能将人教好的,这里的嬷嬷又不知道你的喜好,哪儿能教导出合适妥帖的人呢?”

吕迟瞥她一眼,“琐碎的规矩总还是要有个人来教的,你一个人总是累得慌。”

明柳苦着脸,“不会的,不会的。”

吕迟眉头一皱,啧了一声,“给你躲懒你都不会,真是个傻子来的。”

话说到这里已经算是松了口,明柳微微松了一口气,笑眯眯的半拉着吕迟,“多谢少爷。”

院子里多多少少已经被宫人收拾过,主屋里更是由人动作飞快的起了暖炉铺好了锦被。

等褚瑜走进屋里时,吕迟已经窝在暖榻上面手里捧着一本闲书,仔细的看。

外的人兀自打扫,明柳悄声的退了出去顺手将门给带了。

吕迟放下书,上下扫了褚瑜一眼,谨慎的问,“你现在不想收拾我了吧?”

他问这话说的是挨揍的事情,停在褚瑜耳朵里,即便他知道吕迟问的不是旁的,可也禁不住要往旁的事情上想。

那张小嘴不是吐出蜜糖般的情话,就是吐出让人几欲沉迷的呻吟,实在不知是怎么养成的。

“我哪有一刻不想收拾你……”褚瑜半咬牙,走过去坐在吕迟身边。

吕迟听了这话就差一蹦三尺高,哪里还坐的住。他一骨碌爬到软榻上的小几后面,同褚瑜隔开一些距离,又气又怕,“你怎么这么吓人,别坐我边上。”

他以为两人通了心意,褚瑜便没了以前那等性子,却不想如今挑明白了说,竟是比从前还厉害。那书店老板说的也不全对,对褚瑜怎么没两天把他的小性子都宠出来了?竟是时时刻刻想打他!

褚瑜也不让吕迟躲,一把将他拎过放到怀里,一双手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下,有些奇怪,“你想到哪儿去了?”

屁股上这一掌几乎是印证了吕迟所想,他果然还是想要打自己屁股的。

他猛地弹起来,手脚并用的将褚瑜推到边上,怒气冲冲,“你若是还想打我屁股,我就不同你相好了。”

他说完这话,又想起来是自己追着褚瑜好,也不知他到底愿意不愿意,心里又多了一重失落。

褚瑜这才明白过来吕迟的意思是什么,当下忍俊不禁,“我并不想打你的屁股。”我只想在上面另外做些文章。

吕迟闻言心头一松,后想了想又气闷的问,“那你,你想不想同我相好?如果是我一厢情愿的,我也不难为人的。”

他脸颊微红,是气的也是恼的,更合着这会儿的一丝心焦,杏眼垂着不敢看褚瑜。

小少爷难得露出这般可怜样,褚瑜哪儿舍得吊他的胃口,当下低头亲亲吕迟的额头,叹道,“只怕现在你不想和我好,我都不许了。”

这话极得吕迟的心,他一边嘟囔着你这精怪,一边高兴的搂住褚瑜的脖颈亲了上去。

秦国这边暂自是浓情蜜意一片,家国之事一时也放去了一边。只不过晋国同这边相比,又是另外一番情状。

周地与卫地的诸侯王前后入了晋国的边境,两人对自己的前程忐忑非常,都已经做好了抛开荣华保命的准备。他们同晋王就旧交,这趟来京便期望着他能念着旧情网开一面,却不想在边境之处就遇上了晋国精兵,不等他们开口说一句就形同罪犯给押了过去,身边呆着的亲信护卫也当场给乱箭射成了筛子。

两王这才知道后头的事情多半不简单,恐怕自己要留命的打算也成了奢望。

而那边秦军入了战败三国,三班六房均是换了个门面。照理说原是要晋国派人来收复回去,可秦军在边境之处的守卫却日渐严密,起初还能有几个像是吕迟这般冒失的闯入,后头几乎便成了苍蝇都飞不过的地方。

褚瑜显然是要反,京城里头原本热闹喜庆的氛围被这日渐加长的等待弄得渐渐消散,一天比一天心焦起来。

若是褚瑜就这么反了倒好,可如今他半吊着将三国暗里收入囊中,明面上却不出一言,实在让晋国上下难受的紧。

秦地的兵力威武,人人骁勇善战,然而这一路周折战争的消耗巨大,短时间内无法负担起另外一场战争。而晋国虽然国力已经不复从前,然而胜在富庶,这样的情况分析,如果要打起仗来,对于两边来说都不是一个有万全把握的事情。

即便褚清不愿,他也只能暂时与秦国维持着勉强的平衡。

第四十章

李勋才到殿门口,里头便匆匆迎出来一位宫人,见了他,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后才道,“李将军来的不巧,殿下此刻并不在宫里。”

李勋没预料到是这个结果,有些意外,“可知道殿下什么时候返身回来?”

那宫人摇了摇头,“不知。”

至于说去了哪里,褚瑜的行踪李勋也不好开口问,是以满腹狐疑的掉头走了。近来偶有遇见这样的事情,多半都与吕迟有关系。李勋站在宫门口想了一会儿,独自调转马头悄悄的去了吕迟现在的居所。

李勋将马停在街边角落,给了看马人几个铜子儿,而后整了整衣冠,坐到了沿街的一个小茶摊上,点上一杯热茶,热气缭绕的等看。

那小院的门起初关的紧,约莫过了大半刻钟,从里头给人吱呀的一声抽了门闩打开了。那唤作明柳的丫头的身影先显露出来,后头又有两个看着更加面嫩些的小丫头,笨手笨脚的从里头挪出来,给明柳说了两句又退了回去。

李勋前后张望了两眼,没见到有马车过来,心里估计着他们并不要出远门,多半只在附近转悠罢了。

他抿了一口茶继续等。

终于又过了小半刻钟,里头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不是秦王是谁。

褚瑜今天作一身寻常打扮,无论是衣袍发冠都是满大街都是材质,只不过他周身的气势太强,仅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威严来。

李勋捏紧了自己手上的茶杯,更加仔细的盯着瞧。

又见里头须臾晃出来个揉眼睛的小公子,圆脸似雪面上带笑,正仰头同褚瑜说话。

褚瑜的视线全都落在吕迟身上,虽然不见他自己开口,只那瞧着吕迟絮絮个不停的样子也是耐心十足。

李勋原本不过猜测而已,此时眼见落了实,心里不但没有落下松一口气,反而有些吊了起来。

吕迟那是什么人?晋国宰相之子,还是千娇万宠出来的,在这个当口,晋秦两地随时可能陷入战争,那宰相老头素来是个老狐狸,此时将自己的儿子扔在这儿,说没有一点儿算计谁信?

李勋心思又顺势落到吕迟带着的那只小箱子上,里头装着的究竟是什么?

他的指尖在冰凉的桌面上点了点,重新抬头看去,就见褚瑜的手虚虚的扶在吕迟的背上,虽然隔着几寸距离,然而维护疼爱之意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