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刀这人,让他不仅仅是某些旖旎的情事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他对人间的温暖开始知情达意, 进而享受其间并且乐不思蜀, 再也不愿爬回阴沟地缝了,谁不喜欢呼吸盛世下阳光的味道?
与卧室相连的洗澡间还保持他离开时的样子,只是墙壁干燥冷清,洗手台上原本就极为简单的几样洗漱用品落了一层灰。两位主子爷同时现身, 迅速就让洗澡间不再空旷, 空气重新荡起湿润的水汽。
水汽再依着人的心情, 显得愈发黏手,腻歪,让人呼吸都不畅。
淋浴的玻璃隔间因为同时挤进两位身材高大的成年男人,玻璃门在不断碰撞之下几乎摇摇欲坠,要塌了!
凌河低头注视黄色的泥汤沿着金属地漏打出漩涡,再缓缓流走。浓黄逐渐变成浅黄, 好几个回合之后最终还原清水的颜色,把他涮洗干净。
他剥下的那层脏衣服,被泥土塑了型,此时顽强地“站”在淋浴间外面的地上。
他头上的黄土鸟窝能孵出蛋来,经过严小刀用洗发泡沫一番精心的侍弄,终于条分缕析似的被分拣出头发丝的本来颜色,秦陵土俑变回混血男模的真实面目。
凌河没有受伤出血,但肩膀和后背上还是生出几处淤青,由磕碰摔跤导致,这让严小刀十分心疼。他绕到凌河身后,双臂环抱,在几处淤青的边缘,用吻痕为自己的爱护之心刻下注脚。
他从背后这一抱,自己饥渴难耐的部位蠢蠢欲动,难以避免地因为局部充血而鞭打到凌先生的臀部……以情人之间的眼光,怀中这位凌先生身材堪称完美,每一块肌肉与皮肤都搭配相衬,很有秩序地罗列,灯下呈现诱人的颜色美感,以厝火燎原之势烧化他的自持与忍耐。
凌河知觉敏锐,猛地回过神,转身甩脱严小刀不怀好意的借机揩油:“胆子不小!”
严小刀无奈地摊开手:“我又没干什么!”
凌河淡淡一瞟严小刀身上都懒得掩饰的部位,语调混合在水声中很诱惑:“好啊,严先生,我明白这是您主动求睡的暗示,今晚一定让你舒舒服服地为我射出来。”
严小刀:“……”
严总发觉自己一定是进错了屋,这忒么是在谁家?
能说出如此直白放浪不知羞臊的调情之语,是毛姑娘还是谁说这位凌公子有生理顽疾难言之隐来着?……
凌河用大号浴巾裹住下半身,听到门外叽里咕噜的异动,猜到是哪两个家伙,于是打开一道门缝。
洗手间门缝只打开一柞来宽,膘肥体壮的熊爷和三娘子都不知怎么挤进来的,简直身怀缩骨功的绝技,迫不及待地再次表达对两位主子爷的浓浓的思念——可惜表达得不是时候。
严小刀刚洗干净的美好肉体就被扑了一身灰白相间的杂毛,昏君龙颜震怒不停地呵斥,却都甩不开两位爱妾的上下其爪,光着屁股还没处躲!
严小刀怒斥:“谁让你把它们俩熊玩意儿放进来的!”
凌河幸灾乐祸大笑。
严小刀怒而报复,出手扯掉凌河的浴巾围裙。
凌河瞬间也走光了,熊爷与三娘顿时找到了更可口的目标,被一片蜜色皮肤晃得眼花缭乱,撒欢似的扑上,差点儿把凌河追得爬上洗手台子……
凌河挥手挡开:“去去去,咬你们老大!”
严小刀大笑:“喜新厌旧啊崽子们?干得漂亮!”
动静闹得太大,隔着门几乎盖过楼下打牌的声音。二人迅速打个眼色,扮出道貌岸然的口吻呵斥:“别咬我裤子啊,熊爷你放开嘴!”
“三美人儿,你啃我的脏衣服干吗?啃一嘴土!”
某只不害臊的家伙突然伸舌头,像要去舔凌先生挂在胯下的红润漂亮的大宝贝。凌河吃惊地挥手扇开那货不知羞耻的嘴脸,戒备地捂住,惹得严小刀笑说:“人家稀罕你才舔你的!”
凌河怒视:“怎么不舔你?”
严小刀毫不羞耻:“看腻歪我了,没见过你的,你好看,稀罕!”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才有什么样的狗奴才。
俩狗子眼巴巴地仰脸瞧着,舌头伸长挂出馋虫一样的口水:可口的红肠,挂那么高,舔不着汪汪汪,不开心汪汪汪~~~
凌河怒不可遏,又很想吃了小刀,脱口而出:“我想让你舔。”
完全是情到深处情难自禁的水到渠成,他说出这话自己先就喉咙干涩,脑子里热浪拍岸……
两人滚在注满水的浴缸中,只有泡在浴缸里才能暂时躲过“狗仔队”的过分体贴关爱。
严小刀仰面靠在浴缸边缘。凌河像一头大猫,皮毛泛着水光,悄无声息地爬上他。他的视线穿越凌河两条胳膊之间,再贴着凌河的胸膛腹肌往后一望到底,那地方的壮观风景晃得他心旌神摇……
晚饭吃的,是严氏蒸的几笼白菜香菇馅大包子,而且只有帅哥有份,别人都吃外卖盒饭。
这种包子是北方包子憨厚实在的尺寸,一个就顶南方包子的六个。严小刀吃了六个大号包子感到腹胀,伸筷子在盘子里一数,发现凌河一口气塞进去八个,吃包子都不用咀嚼的。
严小刀说:“不用这么卖力捧场吧?撑着你啊。”
凌河口里塞满,嘴角滴油:“真的好吃。”
男人的食量就好比女人的容貌,二十五岁是一道矮坎,到三十岁那就是一道万劫不复的分水岭。凌先生到底年轻,咱们严总已经感到一丝年龄上的危机感,饭量竟都拼不过了……
两人这一夜,是第一次安安稳稳地睡在严宅主卧大床上,拥被共枕。
当然,在严氏面前,他们同榻而眠的借口是谈公事看星星,而且其他房间也都睡满了实在没有多余的床。
凌河侧身望着严小刀的眼神别有深意,一翻身利索地摞在小刀身上。这姿势对二人而言,也是与生俱来的默契,方便他们面对着面,端详对方脸上随心情而动的细腻表情,鼻尖顶着鼻尖。
严小刀皱眉:“小河你下去……我妈就睡在隔壁,你忒么好歹也给我留点面子?”
凌河毫不相让:“不让来就别跟我睡,你睡钢琴盖儿上去?”
严小刀也学会了耍赖招数,说:“不然你去隔壁敲门问问,我妈让不让你这么干?”
任你是谁,耍赖终究耍不过凌大少爷。凌河脸皮极厚:“你妈妈说今天我救了她,允许我这么干。”
俩人撸开膀子你一下我一下,掐了一会儿才善罢甘休,顾忌到严氏尚不知情的心理承受能力,谁也没有过分为难谁,终究还是互相珍惜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