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澡，换上睡衣，乔南用吹风机为明宝吹干头发。他乖乖坐在床边，任由乔南摆弄，并且一脸享受的样子。
卧室中光线柔和，乔南靠在床头，低声讲故事。明宝偏爱童话故事，王子与公主的故事尤其吸引他的注意力。
因为他喜欢，乔南最近有空都在恶补童话书。
“乔老师，美人鱼是不是好可怜？”
虽然美人鱼的故事听过很多遍，但每晚他临睡前都还要听。乔南低头看看身边的孩子，含笑问他：“为什么可怜？”
“因为她没有尾巴了。”明宝撅起小嘴，脸上似乎也透着哀伤，“会不会很痛？”
乔南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心底微微惊讶。一般的小男孩，尤其像明宝这么小的年纪，心思不会这么细腻，还会去思考故事以外的问题。
“确实很痛。”乔南合上书本，耐心同他说话，“不过我们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是什么？”
明宝无法理解，乔南笑了笑，把床头灯调暗，“好了，这个问题老师以后回答。”
“哦。”明宝听话的点点头。
伸手拉高被子，乔南轻声哄他，“睡觉咯。”
“乔老师，九宝也想养美人鱼。”
“买一条美人鱼要多少钱呀？九宝有好多钱。”
“……”
汗！
果然这孩子说着说着，就出圈了！
乔南赶紧转换话题，好在孩子年纪小，很快就忘记之前的想法。
今晚夜色明亮，明宝看眼外面的夜空，忽然转过身，面对面看向乔南，“乔老师，你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九宝的妈妈？”
闻言，乔南心尖一紧。
她深吸口气，才能抑制住心底的情绪，“明宝，你可以喊老师一声妈妈么？”
明宝眨了眨眼，然后弯起唇，欢喜道：“妈妈。”
“妈妈！”
“妈妈！”
“妈妈！”
明宝喊了很多声，并且把脸蛋埋在乔南胸口磨蹭。
眼前氤氲起一片水雾，乔南抬手捂住嘴巴，不想让明宝看到她流泪。
因为有乔南的陪伴，明宝很快入睡。他睡颜安稳的躺在乔南身边，胖嘟嘟小脸透着红润。
乔南目光直勾勾盯着身边的小家伙，眼珠都不敢移动一下。
今天以前她梦里的画面，今晚终于能够成真。
轻轻低下头，乔南在明宝脸颊亲了亲，声音温柔，“我的宝贝，晚安。”
是的，她的宝贝。
乔南眼角沁着泪水，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只不过今晚，注定难眠。
如今得知明宝的真实身份，却还有很多难题存在。
乔南暗暗叹了口气，最大的难题就是明腾。如今从法律角度讲，明宝是明腾的儿子，而且这些年来明宝一直都在明腾身边长大，如果她贸然将事情说出来，明腾可以接受吗？
明宝又能接受吗？
还有明宝的身世，终究是有太多顾忌！
第二天早上，乔南起床下楼时，明宝还没睡醒。她拿了皮包，轻手轻脚下楼，生怕把他吵醒又要哭闹一番。
“乔老师，早。”
周妈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乔南拉开椅子刚要坐下，眼角余光瞥见庭院中有两辆黑色轿车，“伯父回来了吗？”
“老爷回来了。”周妈点头。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天还没亮，明先生就带着老爷回来了。”
周妈如实回答，乔南看眼四周，却没发现明腾的影子，“明腾人呢？”
“明先生回来以后，换了身衣服又出去了。”
这么早出去？
乔南微微有点诧异，但她以为明腾要赶去处理电视台的事情，所以也没多想。
又是一夜输钱，临近天亮时，金强终于输的四面楚歌。
“他妈的！”
男人气哼哼走出赌场，啐骂道：“这他妈运气真是衰到家！”
天色蒙蒙亮，整条街上也没几个人。金强裹紧身上的外套，低头往前走。要不然人家都说穷输呢，越是穷越是输！
街口有家报刊亭开门早，卖报纸杂志的地方，就指望着早上起来这个时段有收益。金强肚子咕咕叫，可是没钱吃饭，他好不容易从口袋里摸出两块钱，勉强只够买一瓶矿泉水。
好吧，吃不上饭，只能灌个水饱。
咕咚咕咚——
拧开瓶盖，金强仰头喝下去半瓶水。昨晚输的他眼睛都红了，可硬是一把都不开张，这也是邪门了啊！
报刊亭外面的纸箱中，有不少过期杂志。金强蹲在边上喝水，随手翻开一本看了眼。
杂志最前面的特刊里面，有张照片吸引了他的目光。
“噗！”
口中含着的水全数喷出去，金强盯着照片揉揉眼睛，脸色由惊转喜。
不是吧，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乔南竟然是明腾的未婚妻？！
电视台大楼外，金强再次被保安拦住。上次他硬闯，人家保安对他有印象，这次见到他又出现，立刻将他驱赶。
“你们让我进去！我和明总是亲戚！”
保安们微微一愣，随后笑道：“啊呸！你要是跟明总是亲戚，那我们就跟明总是兄弟了！”
“你们——”
金强被他们的嘲笑声，弄得脸色灰白。
司机将车开到电视台大楼前，大门前的骚动吸引了明腾的目光。他微微降下车窗看眼，注意到那个衣衫不整的男人，眼底的神色蓦然沉下去。
不多时候，保安们再次将金强驱逐离开。金强虽然不愿，但又怕挨打，只好灰溜溜走开。
滴滴滴——
路边忽然传来一阵车笛，紧接着有辆黑色高级轿车停下。
司机打开车门，大步上前，“我们老板想要见你。”
“你们老板？”金强皱眉，往身后瞥了眼，“你们老板谁呀？”
嗡——
车窗缓缓降下去，金强看眼车里的男人，顿时瞪大眼睛，小跑过来，“明先生！”
“上车。”
明腾按下按钮，又将车窗关上。
司机打开车门，等到金强进去后立刻将门关上，站在车外守候。
车厢内，气氛凝重。
金强笑嘻嘻主动开口，“明先生，好久不见呀。”
明腾脸色微沉，慢慢抬起头看向他，“你还记得我？”
“怎么可能不记得？”
金强阴测测一笑，“当年明先生出手那么大方，我可是印象深刻。”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明腾语气沉寂。他派助理去找人，没想到他倒是主动找上门来了。
金强弯起唇，“明先生，我可是好心跑来给您提个醒。”
“提什么醒？”明腾面色不悦。
“您当年买走的那个孩子，孩子的母亲是谁您知道吗？”金强得意的笑了笑。
明腾眯了眯眼，“谁？”
“乔南。”
金强阴霾的笑道：“这可真是没有想到啊，怎么绕个圈子，您和我们小南又绕到一起去了呢？！”
明腾眼底的神色骤然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