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就一副碗筷,莫归露顺手抄起,四个菜一样一口,完了吧唧吧唧嘴,意犹未尽的决定先吃哪个......
两个小团子刚想开口讨食就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小娘娘!是殿下的脚步声!”
莫归露刷的一下放下筷子,两只团子飞快的越窗而逃,她这么大只,估计窗户跨到一半就被发现了,窗缝太窄,衣柜太挤,莫归露灵机一动,掀起了桌布,钻到了桌子下面。
半透明的桌布可以为自己提供足够的掩护,应该不会被狐子彦发现。
莫归露隐隐约约的看到一双白色的靴子迈过门槛,她舔了舔唇,惦记着自己头顶的红烧肉。
狐子彦本来做好了饭菜想去找小莫回来吃饭,虽然火气未消,可他脑子里还是分的清主次,主要是饿坏了她肚里的小团子就不好了。
只要小莫开口服个软,跟他解释解释,气也就消了,他又怎舍得为难她。
他动气是因为她,结果她倒好,气的不肯回窝不说,还埋怨起自己了。
狐子彦前脚踏进房里,后脚就看见桌布下面漏出的尾巴尖,翘挺挺的微微晃动。
他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缓步走到桌边,坐在了椅子上。
吞咽口水的声音从桌下传入自己的耳中,桌上的筷尖粘着红烧肉的酱汁,显然已被人用过。
狐子彦默不作声的开始吃饭,他倒想看看小家伙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莫归露在桌下那是又急又气,这可是她的地盘,为什么她反而是那个偷偷摸摸的人?!
可是她不能认输,现在暴露,显得自己多没骨气啊,绝对不能被狐子彦发现!
隔着桌板,她听见狐子彦夹菜咀嚼,心中默数还剩下的肉的块数,直算的心烦意乱,恨不得掀桌而起,好好吃上一顿。
本着冷战的原则,莫归露下定决定:只要狐子彦不道歉,她绝不服软,饿死也不服!
她在桌下忍受煎熬,眼神一直看向上方,皱出了无数条抬头纹,眼里都快憋出泪水。
好不容易等到狐子彦放下筷子的声音,莫归露以为他是要离开了,于是她按耐住自己的性子在桌布下偷偷观察,桌下高度有限,她双腿都蹲麻了......
狐子彦起身不是离开,而是好像去床边拿了字条寥寥写了几笔,放到了桌上才出了门。
还好他没把饭菜收走,莫归露只惦记着能不能剩下几口给她填填肚子,堂堂北冥身怀六甲的小娘娘,为了一口气竟然要藏身桌下等口剩饭。
确认狐子彦走远了,她钻出桌下,饭菜都是吃了一半,剩下的乖巧的聚集在盘子的另一端,好似在盘子中间划了道线,桌上有张字条,字写的有点小,她拿起来看了一眼,便气呼呼的将那字条撕了个粉碎。
狐子彦,你这个妖狸子!!!
他这字条是故意留给自己看的,他早就发现自己藏起来了!
纸上只写了四个字。
‘吃完洗碗 ’
莫归露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踌躇片刻,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她拿起筷子,开始往自己嘴里塞。
俩字......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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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笙说的没错,不出半天,莫归露就憋不住了,她满屋子的转悠,只想着怎么逼狐子彦开口,毕竟他再不开口,她就要先开口了。
所有的事情都是事出有因,这件事自己也有错,不能全怪他。
莫归露在心里组织语言,又拿起笔在便签上点点画画,摇摇头,反手一丢,她专注于思考,根本没注意纸团滚到了床底。
她不知道从何说起,有些事情的始终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明白的。
莫归露干脆将纸笔丢在一边瘫在了床上,床上满满都是狐子彦的味道,她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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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今日天气不好,不停的落着小雨,淅淅沥沥的阻挡狼群搭建临时木屋,狐子彦撑了把油伞站在坡上,将尾巴尽数收到伞下,可还是有几滴雨水溅到尾巴上,他不喜淋雨,最后干脆隐化了它们。
拂身过尘意,雨穿梦孰音,他站在雨中,浑然自成一片云淡风轻。
束旧时白衣,低垂的眼眸有众多心事回环,轻抿薄唇,几缕发丝被风带到领侧,任凭岁月迁延,不似烟火人间。
泥潭中渐渐累积雨水变成一面坎坷的镜面,倒映出他的容颜,只影接风,绝世磊落。
白晔朗撑伞踏过几片泥泞,稳稳的落在狐子彦身侧,他的裤脚几分土渍,一看便知整日都在奔波。
“这几日给故友添了不少麻烦。”白晔朗看下山坡,临时木屋是为了给白氏一个暂居之所,人间动荡,他们现在只能寄于北冥,再作打算。
当然,那也是狐子彦给了许可,他才敢动工,白氏是个大族,人数不亚于北冥,解决了住处,接下来的吃喝才是问题,他们不能一直接受北冥的帮助。
“白氏狼王想客套,大可等到离开那日。”狐子彦半阖双眸,“后山砍了树的地方,尽快找几头壮实的狼去开垦,都是树桩,看了碍眼。”
白晔朗爽朗的一笑,狐子彦言下之意是放地给白氏种粮食,他说话就是这般,明明心里是替别人着想,嘴上却从来没中听过。
“故友言之有理,等雨停了我便交代下去。”白晔朗心存十分感激,北冥的狐狸们没有排斥突然闯入他们生活的狼群,他们友善的接纳对方,不少狐狸送粮送被,帮助白氏度过难关,这点着实暖人心弦,令人感动。
白晔朗早已正式继承狼王的位置,全族面临危难关头,他肩头的担子绝对不轻。
本该自称狼王的他在狐子彦面前却选择以‘我’自喻,有的不止是感激,还有一份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