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幸存者?哪怕一个也行啊!”
看着眼前心急如焚的植人家属,负责救援的杨树队长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句话就打碎了所有人的希望,“暂时没有发现生命迹象。”
乔茜的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幸好霍尔曼及时扶了她一把。
“师妹,你来这里干什么?”看到乔茜现在的状态,霍尔曼十分担心。
难道是为了那些无辜的植人伤心?可是又有点不像……
“师兄,”乔茜的眼圈通红,嘴唇颤抖着,好容易才吐出一句话,“毛毛在这趟飞船上。”
“什么?”仿佛一道炸雷从空中劈下,霍尔曼吓的头顶上的小松树都软了。“他怎么可能会坐这趟飞船?”
二、二皇子竟然在这趟飞船上?!
我的天!
可是怎么会?难道皇家的人最近走极简风吗?不坐自己的私人飞船,竟然开始坐普通飞船了?
乔茜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满脑子都是自责,她用手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不停的往下淌,第一次卸下了自己冰冷的面具,“是我,都怪我,要不是我赶他走,他也不会遇上这种事。”
她的记忆有所缺失,对和毛毛有关的任何事都没有印象。
毛毛在的时候,她嫌他麻烦,嫌他缠着她,可是今天早上起床后,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乔茜觉得自己的心也是空荡荡的。
那株活泼又粘人的小绿植真的走了啊。
也许以后永远都见不到了吧,带着点遗憾和伤感,乔茜去了研究院,没想到就听到了飞船被虫族袭击的事情。
都是她、都是她!
后悔和自责铺天盖地的涌来,几乎让乔茜有些承受不住。她面色苍白的倚着旁边的建筑物,看着忙碌却一无所获的搜救人员,心里几乎绝望了。
得了乔茜的肯定,霍尔曼几乎要跪地痛哭了,这可是他们植人星的二皇子啊!若真的在他们这个小星球上出了事,帝国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想到这里,霍尔曼再也等不下去了,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冲进了搜救队中。
“我是研究院的人!我来帮你们的忙!”
“那个……”杨树队长有些为难,“我们……并没有找到伤者……”
“并不需要研究员”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见霍尔曼轻轻松松的抬起一大块飞船碎片,手一扬,就扔到了一边。
“我帮你一起搜救。”
这位研究员的力气……好像有点大啊。眨巴了一下眼睛,杨树队长呆萌的想到。不过免费送上来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他爱搬就搬吧。
搜救行动持续了一整个上午,很快,整个飞船港便被清理完毕,但令人遗憾的是,没有发现任何伤员。
飞船港顿时悲怆一片,哭声此起彼伏,听着让人十分心酸。
“师妹,”带着忐忑而沉重的心情,霍尔曼走到乔茜身边,伸手扶起近乎瘫软的乔茜,试探着说道:“我们先回去吧,把这件事跟院长说一下。”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帝国人,霍尔曼理所应当的认为乔茜知道毛毛的身份,却并不知道,他家师妹早就换了芯子,别说是一个常年不露面的皇子了,就是皇帝来了她也不认识!
毛毛在飞船上这件事为什么要跟院长说?乔茜并不清楚,但她的脑子现在已经无法运转了,根本无心思考霍尔曼的话。
坚定的摇了摇头,乔茜咬着牙强迫自己看着那块被清理的差不多地方,“我在这里等毛毛。”
万一会有奇迹发生呢?她想第一时间跟他道歉,把他领回家。
“师妹……”霍尔曼的嘴唇抖了抖,想要说点什么,却在对上乔茜那双通红的眼睛时,全部咽了下去,摸了摸她的头,霍尔曼轻声说,“那师兄陪你一起等。”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站在港口外,围观的人来来去去,甚至那些植人的亲属们都已经绝望的放弃了,乔茜仍旧站在原地。
杨树队长劝她,却不敢把话说的太重,生怕刺激到她,只能含糊的道:“你先回去吧,今天不会什么消息的,不然你明天再过来?”
心里却在叹气,不止今天,以后都不会有任何消息,他的搜救经验十分丰富,到了现场的第一眼,就认定了不可能有人生还。
“不,”乔茜摇摇头,挂在睫毛上的泪珠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我再等等。”
“你……”杨树队长的眼神很复杂,“我们都要回去了,等也没用,回去吧。”
一直压在喉咙里的哽咽再也忍不住了,乔茜转身将额头抵在柱子上,终于呜咽出声。
她性格冷淡,总是独来独往,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这次是真的伤心到了极点。
“不哭了,不哭了,”她的声音绝望而悲伤,简直像是走入绝境的小兽,听的霍尔曼眼里也泛起了泪花,他伸手不停的拍着乔茜的后背,心疼极了。
他家师妹从来都是聪明而冷静的,仿佛泰山崩塌与眼前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此时哭成了这样,顿时让霍尔曼手足无措,简直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好好哄一哄。
什么皇室的报复、帝国其他人的唾弃,都被他抛在了脑后,唯有面前哭的一塌糊涂的小师妹。
就在师兄妹两个都是泪眼汪汪的时候,伸后忽然来传来了一阵诡异的脚步声,走走停停,仿佛来人十分犹豫一样。
乔茜和霍尔曼都没有回头,只有杨树队长蹙了蹙眉,转向来人,在看到他的脸时,神情立刻警惕了起来,“港口马上就要封住了,你有什么事?”
来人抿了抿唇,没说话。
杨树队长的武器都要掏出来了,“你到底有什么事?”也不怪他起疑心,实在是来人的打扮太……像是星际大盗了。
脏兮兮的衣服已经看不出颜色了,胸口还开了一个大洞,最重要的那张脸,黑漆漆的,不知道抹了什么上去,根本看不清真面目!
他这张俊脸还有被怀疑是坏人的时候?伯伦特觉得自己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