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只纲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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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回到房间的时候纲吉无由来地想起了某个东西。

那个时候他正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褥之中, 在几乎透不过气的环境中进行思考。

闭着眼在枕边摸索半晌过后才摸到加州清光。之前在使用完毕之后纲吉例行将之放回说实话看起来在真刀真木仓当装饰的第一黑手党彭格列的城堡中有些搞笑的竹筒里面, 直到现在才有时间将之重新查看一番。

纲吉将那一整个都捞过来,自己也翻个身将之放在眼前。

他利落地抽开竹筒的盖子,将加州清光从中拿了出来。他先是好好看了看这振刀剑, 甚至为了以防万一抽出来比划了几下。

没有事。

先前战斗时子/弹没入刀刃的触感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还是略微有些不解的纲吉将检查完毕的刀剑放在身旁, 而后拿过竹筒,整只眼对上黑漆漆的内里, 甚至还疑惑地眨了眨。

没有。

曾经为了方便没有选择贴身带着而放在加州清光身边的东西不在原处,连从边上以防弄丢吊着它的红绳也都不见了踪影。

大概是在哪场战斗的时候遗失了吧。

沢田纲吉突然就想哀哀叹一口气。

那可是另一个世界的奈奈妈妈给的御守啊。

不管怎样就这样不见还是很伤人心的。

总归有些小小的遗憾, 但是这种时候虽然有些遗憾沮丧,却也不好因此而作出什么事。

于是纲吉只是摸了摸手上的加州清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手中的刀剑似乎较之以往似乎新了一点,连刀鞘上有过的暗色污渍都消失不见——而后将之放回竹筒。

"晚安,清光。"

睡梦前想起三日月说过的如果不在身旁的话即使是这振刀剑也会感到寂寞, 于是纲吉抿着唇低低说道,反应过这说得上是傻傻的行为之后暗自笑了出来。

或许是现在母亲对他的影响已经没有以前那样容易显露于外了, 在同温柔的母亲对话之后纲吉难得做了一个好梦, 虽说其后不久便被一个似乎是这个世界的骸君扰乱,对方Kufufufu地笑了许久,在纲吉询问这个世界的凪之前连袖子都不挥地离开了。

也许就是因为骸君这番打岔,先前已经记不清的美梦也随之消失不见,后来的事纲吉只稍微记得一点,似乎是有一个黑色头发的男孩子在说些什么。

[我, 加州清光。

诶?

被称为"河川下游的孩子、河原之子"喔。

是、是这样吗

不易操纵但是性能一流~正在募集能够经常使用并且会爱惜我、还会装饰我的人哦~①

啊,不会装饰刀剑真是对不起了。

啊啊没关系,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是主人嘛。

……是、是这样吗?

噗,是的哟。]

或许是笨蛋都不会记得梦的缘故(?),次日纲吉醒来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这之后发生的事情,还是在狱寺和家光的陪同下逛街看到街边集市上的凤梨时,才想起晚间曾经有过某个发型酷似这种水果的人造访梦境。

所以说这个世界的骸君到底是为什么要来我的梦里呢?再想起自己世界中这个人似乎也是在梦中因为库洛姆的事向自己道谢,纲吉不得不花费了好几秒的时间来思考是不是所谓幻术师们都喜欢在梦里和人对话……难道这是幻术师们独特的修行方式?

同一旁的狱寺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成熟的青年也沉默了半晌,而后才带着些挣扎的在年幼首领面前点头称是。

"大概吧。"他不无复杂道。

——

除却初来乍到有惊无险的那天,此后纲吉几乎要误以为自己是专程来到十年后旅游的。

补去此前曾经在意大利的不快,因为装备部还在研究回家的方法,十年后的彭格列众人也不可能将另一个世界十年前的首领拉来处理公务——更何况还是位不会继承彭格列的首领。

思及此纲吉不由笑了出来。

他想起自己将本世界的世界轨迹讲给狱寺时对方那副表情,整个人如同被什么东西重击过了一般。

"但是即使这样我也和狱寺君相遇了啊,"无奈之下他只得温声安抚表面什么都不显露,却整个人散发出了一股黑暗气息的十年后狱寺,"这样的话,大概是叫做[命运]吧。"

他笑起来。

或许是因为这不知从何谈起的[命运],也或许是因为成长得如此可靠的青年少见的窘迫。

时间在这种时候过得总是迅速而让人不自知,当顶着一头金毛的自称为这个世界的他的师兄到来的时候纲吉恰好正在陪老父亲钓鱼。

按理说时间宝贵得不应该花费在他身上的这个世界的家庭教师端端正正抽了根小板凳坐在他旁边,身上还有模有样的穿了件棕色的马甲,带着顶同色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