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时候,邵斯承的论文发表成功,再一次拿了奖。
论文最尾处,他官方的感谢了老师和学校,卷耳一看那几句就没走心。
实习管得不严,周六甚至给他们放了个假,卷耳切好了西瓜,哒哒哒的跑到沙发这边来。
“邵斯承,你论文产量太高了吧。”卷耳抱着西瓜坐在他身边,嘴里碎念念。
她用叉子挑了块大小适中的递给邵斯承,看书的人下意识张嘴接住,嚼了两口他反应过来,看着女孩子无知无觉的样子,他什么都没说。
“你感谢这栏,怎么不写着我呢”
邵斯承无语,“我写你什么”
“写我对你的关心和帮助啊。”卷耳大言不惭。
“”
j大附属二院是著名的三甲医院,每天接诊量非常多,尽管卷耳并不会实操什么,只是跟在老师后面打打下手,一周下来也累的够呛。
这天早上,卷耳买了早饭回来,就看到邵斯承一个人站在落地镜前。
她换鞋进来,看着一身正装的人,“你干嘛呢”
邵斯承背脊挺直宽阔,一身黑色正装显得更加凌冽,他站在落地镜前,比镜子还高出一大截。
邵斯承对着镜子,把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今天卫生厅抽查,主任让我们穿正装。”
“奥。”卷耳把早饭放在桌子上,里面的粥散发着热气,“我今天科里可能会忙,晚上你先回来的话就自己做饭。”
卷耳每天实习结束的时间一向晚,邵斯承闻言只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他还站在落地镜前不动,卷耳嘴里塞着包子,声音有些含糊,“你站那里半天还没弄好呢”
“系不好。”他皱了皱眉。
“什么系不好。”卷耳擦了擦手,走到邵斯承旁边,抬眸看着他脖子上的东西,“你不会系领带”
他低头睨卷耳,“你会”
卷耳身高刚刚到邵斯承肩膀,她拍了拍手,“来来,我给你你弄”
“你手上脏不脏啊”邵斯承皱眉,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非常嫌弃。
“脏什么脏,我这都擦了的。”
邵斯承微微弯腰迁就着她的动作,他目光落在卷耳眉眼上,借着早晨的阳光,难得仔细看她的脸。
女孩子神情专注,鹅蛋脸显着年纪更小,如同柔软的秋云,让人想起很多美好事物,像是九月河岸斜斜,青草丛丛。
她手里动作很快,没一会就帮他把领带系好,卷耳上下扫他两眼,白衬衫黑领带,“你还挺人模狗样的。”
邵斯承一个眼刀过来,“我就当你在夸我。”
吃完了早饭,卷耳把垃圾收好扔到垃圾桶里,邵斯承扫了一眼干干净净的桌面,面无表情。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卷耳眼睛眨呀眨,“对不起,一时疏忽,忘了给你留。”
“”
邵斯承绕过她往外走,卷耳一边打开冰箱一边喊他,“等等等等”
不耐烦的人皱眉回头,看着卷耳跑过来递给自己一个粉色甜甜圈,女孩子嘴里跟他解释,“不能不吃早饭,把这个吃了。”
邵斯承顿了顿,最终还是接过来。
他转身开门,身后卷耳又叫他,“等一下”
这回是真的有点不耐烦了,邵斯承回头,“还有什么事”
卷耳眉眼弯弯,“忘了夸你,哥哥今天真帅。”
哥哥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带着莫名的情绪。
邵斯承眸光漆漆,舌尖抵了抵牙根,“嗤。”
外面天气还热,西装外套被他抓在手里没穿,邵斯承转身推门离开,卷耳在他身后,没看到冰山悄悄红了的脸。
信息科在附属二院的综合办公楼,邵斯承把手里的报表录入系统,李爽在旁边跟同学在说着刚听来的八卦。
“听说是妇产科吧,有个产妇大出血没救过来,家属在那边闹呢。”
“唉,听说徐主任为了给那个病人做手术术,要了10个单位的血,可惜人还是没保住。”
邵斯承眉心一跳,抬头问他,“妇产科”
虽然不明白邵斯承怎么会关注这些八卦,但李爽还是道“嗯,医务处挺多人都过去了,现在那边乱七八糟的,徐主任已经报警了。”
邵斯承起身,沉声道“帮我盯一下这边。”
他手里的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李爽看着空白的屏幕,不知道邵斯承让他盯啥。
“你们医院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好好的人被你们推进去,怎么出来的时候人就没了”
“我苦命的孩子,这黑心的医院要了你的命,这世道可怎么办啊”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坐在地上,拍着地面哭喊道。
走廊里乱哄哄的站满了人,一层的病房都关着门,但依旧能听到房间里婴儿的哭闹声,一群头上围着白布的人在走廊嘶声力竭,保安在现场维持秩序,但场面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卷耳和同班的几个同学站在走廊角落,妇产科的徐主任是她们的老师,现在正在跟家属交涉。
身边有护士忍不住哭,“术前明明都把可能的情况告知家属了,他们也签了字,如今到底在闹些什么啊。”
卷耳思绪纷杂,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