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道义？原则？感情？理想？金钱？似乎都很重要却又都并不重要。所以他摇了摇头。

吴德龙笑了笑：“有人说粮食最重要，因为人要靠粮食活着，这只能是对那些还在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来说如此。奔上了小康的人，尤其走上了一个档次或是一个层次的人，什么最重要？面子！面子最重要，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面子这两个字都装在心里。黑道，更是个面子重于一切的行业，那些小混混不是有什么顺口溜的：头可断，发型不能乱；血可流，面子不能没有。一句话，做人要有种，命可以不要，面子不能不要。我让你做王猛那个小混混，闹到今天，就是为面子的事情，因为王猛敢说那些话，是他背后的人这么教唆，而这个人，就是想造反，不想给我面子的人。”

他不明白问：“造反？不给您面子？ 是谁呢？”

吴德龙说：“还有谁，当然是“匕首帮”的大哥秦当了。”

他又问：“难道您与他有什么过节吗？”

吴德龙摇头：“没有，毫无瓜葛，甚至根本就不认识。”

他糊涂了问：“那为什么他不给您面子，要跟您过意不去呢？”

吴德龙说：“两个字：利益。”

“利益？”

吴德龙点头：“我们黑道，是个很特殊的行业。后来有人想将黑道规范化，象什么政协，妇联，商会，工会等一样。于是有了咱们山城的黑道大会“黑道论贱”，由近百黑道大哥投票产生黑道盟主。黑道盟主并不象其他的行业主席一样，主持行业公道，黑道是个没有公道的行业，只论强弱不论是非。那么，黑道盟主究竟有什么好呢？不过一虚名。但是现在这个社会，虚名也好啊，什么歌坛影坛文坛那些人不顾一切拼了命的炒作，想出名，为什么？因为一个人有名了，会得到许多人的关注，虚荣得到满足以外，脚下的路也宽了许多，很多人知道了你，会主动找上你与你合作，就能创造更多的收入。作为黑道盟主，是实力强大的象征，有许多正当生意人会选择与之合作，安全啊，背靠大树嘛。还可以接到其他譬如看场保护，砍人甚至杀人等业务。经济永远是任何一个行业者能够维持或者说是发展的灵魂因素。我是这一届的黑道盟主，我在这个位置上日进斗金，黑道上的朋友都看到了，都想坐到我这个位置，很多人有其心没其胆，但秦当是个“疯子”，他爬得很快，他得意忘形了，就想把我压下去，所以他的手下才说我不算哪根葱。如果没有大哥的唆使或是默许暗示，小弟哪有那个胆量。所以，这件事情的本身，不象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只是某人对我说了句不敬的话，我就大动干戈了。黑道上，什么都不可能容忍，谁退了一步，就等于示弱，就会被人踩，被舆论贬。黑道，拒绝低调，调能怎么高就怎么高。”

他叹口气：“没想到黑道会有这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