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这座魏国的故都已经是不随魏国国势的增加而焕发丝毫的生气,自被老秦攻下且是葬送了魏人对于魏武卒的信仰之后,安邑便是陷入到了一种死气沉沉的状态。
魏武卒,乃是魏国的精神支柱,眼下魏国的脊梁骨都是被老秦人折断了,这丝毫是不弱于当初魏国将老秦人赶进陇西大山的耻辱,只是老秦人的心性终究是与姬姓血脉出身的魏国有所不同。
这魏国,想要从战败的阴影之中走出来,暂且还是需要一些时日。
但是至此,魏国安邑的财富足够是让老秦人为之疯狂了,自从国相公孙鞅率军入主安邑之后,便是加大了对城内魏国老氏族的搜刮,不过是短短数日的时间,搜刮出来的财富倚叠如山!
林玧琰再次回归安邑的时候,居然是发现自己之前对于安邑的搜刮出来的积藏,不过是这些魏国老氏族真正积藏的冰山一角罢了。
公孙鞅知晓林玧琰归来,亦是将林玧琰招来了自己的面前。
桐乡实在是非老秦大军久留之地,毕竟左邑范围之内已经是产生了小规模的瘟疫,故此公孙鞅仅仅是和林玧琰打了一个照面,便是率军前往这安邑之中,与景监的咸阳援军会合。
“此番老秦伐魏之战,功不可没者非是公子琰莫属啊!”一见到林玧琰一身戎甲进帐,公孙鞅便是站起身来,对着林玧琰如是言道。
林玧琰却是冷着脸色,有些事当日在桐乡不好明说出来,但是今时今日,林玧琰却是压抑不住了:“当日知闻国相率领众军突破汾阴,料想其与左邑百余里的路程,即便是中军主力不会前来,国相亦是应当派遣中军骑卒前来支援才是!”
林玧琰回过头来,冷眼看着公孙鞅言道:“整整两日的时间,国相却是让中军留在汾阴,还是让左军前去攻打这无关紧要的岸门……这份心思,自桐乡看到了咸阳的援军之后,我可真是脊背发凉啊!”
闻言,公孙鞅的面色亦是滞了滞,不过旋即也是恢复了一些平常色,对林玧琰言道:“战事无常,那汾阴残寇流窜,若是不派兵在汾阴缉拿,恐怕将会成为老秦东进大军的疥癣之疾,虽是难以形成致命的危害,但却也是不得不防……”
“果真是如此么?”林玧琰看着公孙鞅,不得不说这位耿直的法家士子,绝没有其眼神看上去那般真诚,不能够说此人乃是奸邪之辈,偏颇一点说,乃是公孙鞅为了一展心中抱负的确是可以有一些不择手段。
只是林玧琰觉得,战场之上此次自己面临的险境绝非是对面的魏国十数倍于己的敌军士卒,真正让自己面临绝境的乃是老秦的难防暗箭!
“这夺下来了安邑,便是意味着老秦将会与中原的强雄霸主魏国不死不休了……”公孙鞅见到林玧琰面色变化复杂,亦是笑了笑,用着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林玧琰,笑道:“这不也是达成了这南秦将公子琰支援老秦的目的了么?”
见到公孙鞅这般说,林玧琰亦是反过头来斥问道:“休要将这两件事混为一谈!我还未死,国相难道就不应该为那惨死在左邑桐乡的近万老秦锐士的死,而感到羞愧了么!”
闻言,公孙鞅古井无波的眸子颤动了小小的幅度,不过旋即恢复正常,回过头来看着魏国的河西地图,如今其中大半已经是并入了老秦的版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