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何腾蛟,赶紧在马上对着城头上的二人满面陪笑:“袁公,何公,原来都在啊,左某这里有礼了。”说着拱手作揖。
袁继咸面沉似水没搭理他,跟往日他们在一起谈笑风生时完全不同,何腾蛟见到这父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冷笑道:“左良玉,本官让你们失望了,大难不死,何某算是看透了,你们父子皆是奸佞小人,亏本抚台和总督大人还把尔等当朋友,算我们瞎眼了!”
左良玉脸一红,也没发火,仍然陪上笑脸,“何公莫要出言不逊,左某没读过书,手下也皆是粗野之人,他们办事不力,这中间可能有些误会,左某在这里向何公袁公陪罪了,左某一直视二位为知己,从无谋害之心呀,天日可表。”
“呸!”何腾蛟啐了他一口,“无耻小人,参政大人不是被你害死了吗?还有某的卫队长杨一营大人!”
左良玉闻骂声也不恼,反而笑道:“在何公的巡抚府之事左某实在不知,至于堵大人,请二公放心,安然无恙,来呀,快快有请堵大人。”
手下人答应一声,很快堵胤锡被几名兵将带到城下,也没捆着。
左良玉笑道:“二公看到了,左谋没在堵大人面前不敢失了礼数,不信你问堵大人,一没打二没骂,一日三餐有人侍候着,左某斗胆请三公与左某一起兵谏,清君侧,整治朝纲,不用左某多言,虽然奸贼马士英和阮大铖伏法了,然皇上身边仍有奸邪弄权,如阉党卢九德、李国辅之辈,还有刘宗周、黄道周也不是什么好鸟,更有小人黄宗羲之流,他使皇上愚塞视听,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害来害去竟然害到左某头上了,左某不敢表功,但亦非逆来顺受,坐以待毙之人!”
这时袁继咸说话了,看到堵胤锡果然安然无恙,脸色稍有缓和,“左公,言之差矣。不管皇上以前如何,这几个月有目共睹,皇上励精图治,清洗厂卫,惩除奸党,整顿朝纲,肃清了四镇军将,目前两路用兵讨贼驱虏,收复失地,匡复大明之心昭昭,怎么可能愚塞视听,混淆是非,颠倒黑白,无辜加害功高盖世的左公?左公不要听信小人谗言,铸成大错,悔之晚矣,听本督良言相劝,左公当遵奉为臣之道,赶紧解散兵勇,本督、何大人、还有堵大人,我们三位愿陪和阁下一块进京面圣,须押着朝廷的钦犯侯方域,左公功高盖世,好生向皇上请罪。皇上龙目有恩,定能网开一面,赦免尔等之罪,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两个人你有来言,我有去语,最后谁也不说服谁。
左良玉强压怒火,充城头一抱拳:“袁公何公,识时务者为俊杰,左某四十万大军已经屯抵九江,这次皇上要是没个说法,左某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收兵的,你们好自为之吧,今晚给二位大人一晚上考虑时间,明天可就是明天了!”
这话明显带有威胁的口吻,但袁继咸冷面如铁:“没有朝廷圣旨,别说四十万军队,就是一百万军队也休想从这里过去,除非左公踏着本督的尸骨,开炮吧!”
“收兵!”左良玉没再多说,飞身上马带着人押着堵胤锡回去了。到营帐之中气乎乎地刚坐定,有小校来报,说皇上御驾亲征,前锋部队离澎泽只有六十余里了,左良玉闻言豁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