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之中一片肃然,落针能闻。也真是难为左梦庚这帮汉奸了,大清的礼仪比汉人还讲究,短短几天他们练习得天衣无缝,整齐化一,浑然天成,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出差错的。
“少帅。”尼堪看向左梦庚,仍然尊其为少帅。
左梦庚赶紧站起来,两手拍打袖上的灰尘,啪啪两下,跟后世影视中清朝人参王拜驾阵势一样,其实他是新穿上的清式服装,两只衣袖干净得任凭蚂蚁柱着拐杖都上不去,然后躬身下跪,很自然地大声道:“奴才在!”
尼堪和博洛相视一笑,向左梦庚微微点点头。
尼堪道:“少帅跟伪帝接战几次了,说说情况吧。”
“二位王爷容禀……”左梦庚说起这几仗都想哭,从他爹左良玉三路用兵,到澎泽失利又到湖口江中失败,如何以多输少,如何被俘,如何走马换将,麾下如何出现哗变,致使江中大战又一次失利,除去稍加吹嘘自己如何英勇作战视死如归、并将这几仗失败找些客观原因之外,其余的没有一点儿水分。
二位亲王及十几员在场的鞑子总兵参将听完之后,心中好笑,几十万人马被朱由崧的几万人马打得接连败退,站不住脚,损兵折将,老侯爷左良玉实际上是被你们活活气死的,闹了半天这些人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投他们,全是些饭桶军将,因此都露出鄙夷之色,就差没乐出声来了。
尼堪和博洛毕竟是亲王,素质还稍高一些,心里乐脸上没带出来,听完之后肯定了左良玉的英才,又安慰了左梦庚,然后准备攻克湖口。
左梦庚的谋士黄澍仗着胆子施礼道:“二位王爷,奴才有下情回禀报。”
“嗯,黄先生有话请讲。”尼堪看了一眼这个黄眼珠四十多岁道貌岸然的家伙一眼点头道。
“我们连吃了几次败仗,士气低落,而伪帝士气正盛,现在听说又增援人马了,水陆军都算上不下十万,还有败类袁继咸、祖克勇、罗岱、道兴等人,他们均对我们这边的情况了如指掌,因此这一仗只能胜不能败。”黄澍对朱由崧也改变了称呼,不敢称昏君了,而和鞑子们一样统一口径称朱由崧为伪帝。
“那是自然!”博洛把话接过来了,傲然道,“不知黄先生有何妙策?”
“妙策不敢当,依奴才拙见,九江方面坚壁其垒,先在鄱阳湖屯重兵与他们在水上决战,上次的江中之战之所以失利,是因为判将祖克勇等人搅和了,伪帝的水师突袭侥幸得逞。这次不同,我们有水师五六万人,而伪帝只有区区五千之众,鄱阳湖一战鼓舞士气,然后强渡鄱阳湖和长江,南北两路用兵,伪帝束手可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