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就你现在的名声,怕是不好给自己赎身。”
季茜儿如是说自然有其道理。
事实上青楼女子的命运大抵也就是那样。季茜儿这类的清倌人看似风光,背后却也是颇多辛酸的。总的来讲,名声大有好处也有坏处,是以真要指望赎身的大抵也是拿捏着一个度的。
其实所谓的“大家”也好,“花魁”也罢,都是别人捧出来。捧的人多了,这声名并也要好用一些,毕竟注重涵养的士大夫们,断然不会为一个妓而去得罪人。但真要遇上脾气大的,这些名头并也无甚意义了。坊间偶尔就会传出某某姑娘被某某大人用强了,然后无论公了还是私了,也不过是赔点银子的事,也有的女的嫁了对方做小,虽说脱离青楼,事实上也没有多大改变。
这年头,真正能够守身到最后的清倌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是以作为当今金风楼的头牌,盯上李巧儿的人并不少。
李巧儿自也知道这些,点了点头:“我省得。”
说是要走了的女人最终没有走成,再被拉着说了一阵话,外间喧闹的声音渐渐歇了,意识到已经很晚之后,李巧儿才恋恋不舍的将季茜儿送了出去。望着远去的马车,她的眼中那抹坚定越发真实了。
这边两个女人之间的事已经结束,远处客栈之内,相背而坐的一男一女终于停下争吵,大抵是口水都干了,说不动话,又或者隔壁的动静太大,叫他们不好意思再说话。
隔壁的粗重喘息声此起彼伏,黑暗中两人的鼻息也有些粗重,满屋子的尴尬,没人好意思先开口打破。
直到一炷香之后,隔壁一声痛并快乐的痛哼声后,两人竖着耳朵认真听了片刻,再没有声音响起,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喂,你还不出去?”女子的声音有些干涩。
“哦……”黑暗中短暂的安静之后,有人应了一声,随后是脚步声,往后则是吱呀的开门声。
女子听到关门声,拍了拍胸脯,起身去找火折子,借着月光点亮桌上的蜡烛,映红了她本就通红的脸。微风拂过,似乎那抹烛光也羞于见到她红扑扑的小脸,摇曳片刻,就熄灭了。
苏筱妍换了个方向,挡住从窗口挤进来的风,再次吹着了火折子,这次蜡烛燃得很亮,将她身影都映射到了墙上。
“吱呀”一声,门口窜进来一阵风,烛火晃来晃去,一时明灭不定。
苏筱妍下意识的伸手去护,随即抬起头,不满的嚷嚷道:“谁啊!”
烛光照亮了对方的脸,眼神刚刚碰撞,屋子里再次暗了下去。
跟着响起男子淡淡的声音:“这里好像才是我的房间。”
针落可闻。
女子朝门口走去,擦肩而过的时候,呢喃道:“我说怎么找不到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