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里待着?”
他毫不见外的给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然后翘起二郎腿悠哉的喝了口茶:“我要现在还搁那儿待着,那我的银子不是白花了。”
“也对,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回南方去还是怎么着?”
“回去?”他一瞪眼,像被踩着尾巴的猫,“那还不如让我再蹲回里头呢。”
“怎么,莫非你在南方也有仇家?”
他撇撇嘴,过了会不情愿的回答道:“我这次败了这么多产业,回去还不得被族里那帮老顽固给抽筋剥皮了,反正我不回去。”
我切他一声,“没想到,你还有怕的人。”
“也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平日那帮老家伙就喜欢给你念叨,跟个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所以我才宁可走南闯北,都懒得回去。”他说,瞧见桌上有一盘剩下的瓜子也不嫌弃,就抓了几粒往嘴里磕,我看的一愣,确实不太像过去那个讲究排场的公子哥了。
“对了,近来可有什么好的生财之道没?”
我一听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再也不信你了。”
“你没有,我倒有,最近被我捞着一个小肥羊了。”他神秘一笑,“想不想知道?”
“我去,你才出来多久,这,都这么快了?”我一想又觉得不对,盐案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徐北如今在商圈里该是臭名远扬了,怎么还有人找他谈生意,莫不是有诈?
我怀疑的看他:“你不会又打什么歪主意吧?”
“我的姑奶奶,这回是做的正经买卖。”怕我不相信,他举起一只手做发誓状:“天地良心,我拿我的商业人格发誓。”
“切,你的商业人格就和你的节操一样,早掉得没下限了。”
“你要真不信,那我说个人,杨大人。你信不信他?”
“杨博?”
徐北诚然点头。
我一拍桌子道:“你这家伙不会想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吧?那你可就错了盘算,他向来是——”
“得得得,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没指望从他身上捞到什么,我是说,杨大人推荐了一个人回来。陕西总督大人之子,曾淳,听说过没?”
我摇头,“这和你的买卖有什么关系?”
“当然关系大了去。这陕西总督曾铣曾与杨大人在北边有过共同抗击鞑靼人的交情,如今人家前几日回京升迁了兵部侍郎,这府上的大公子也一同跟着进京了,问题就出在这里。”徐北两根指头敲击桌面,重点说道:“据说,我也是小道消息听来的,夏首辅有个如花似玉的闺女——”
没等他说完,我摆摆手,“过时了过时了,这消息我早知道了,不但如此,我还见过那夏小姐呢。”
“你那见的都多少年前了,我现在要说的是即将发生的大料,那夏小姐如今也二八二九的老姑娘了,偏偏还没寻到个人家,你说再歇两年管她是不是首辅的女儿都徐娘半老了,倒时谁还要她。”
我捡了个瓜子嗑开,杨博当年那青涩书生的样子不知为何就浮在了眼前,我心底叹口气有点惋惜地缓缓道:“没准人家在等意中人呢?”
“有没有意中人不知道,不过有人倒是中意她很久了,曾大人家的公子为了她硬是耗了三年,每回进京都屁颠屁颠去府上拜会,奈何那夏小姐不知是不是铁了心要做姑子,愣是让人家吃了几回闭门羹。”
“所以,这和你这次的买卖有什么关系吗?”
“你瞧,生意不就上门了。”徐北神秘一笑,“曾大人这次进京有二喜,一是仕途得升,二嘛,就是欲与夏家结亲。这不,曾大公子为了一搏未来泰山大人的好感,不惜重金寻访早已流失的千里江山图真迹,不巧,在下近来还真就在做这读书人的买卖。”
“what 你说你在做字画生意?”徐北要附庸风雅了,我没听错吧。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不像吗?”
“你哪儿来的字画?不会是赝品吧?”我狐疑的问题,百分之一千的不相信。
“这怎么能叫赝品!再说了,就算我有赝品,那给首辅大人挑的能是赝品嘛。”最后一句他说得有些心虚。
我呵呵一笑,一脸不信,“你别又阴沟里翻船了,以我过往的经验劝你一句,夏首辅不是吃素的主,你要翻他手里,这辈子可就真没希望了。”
“放心放心,为了不忍让夏小姐美人迟暮,我一定竭力促成这门金玉良缘。毕竟乐于助人是在下素来的爱好嘛。”
“噗!”我一口茶水喷出。
下午陆炳回来的时候,徐北已经走了,他见我不似往日的愁绪也勾起了笑,“看来今天徐北是来过了。”
“你让他来的?”
“其实,有时候让他消遣消遣乐子还是挺有趣的。”他一边说一边褪去了盔甲换上一身寻常的广袖袍子。
“你待在宫里这么久,可曾听闻北边的事情?”我问他。
“北边?北边怎么了?”
“我是说这杨博也不能总顾着打仗,倒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耽误了,今儿,徐北来说,曾铣大人家的长子曾淳欲娶夏小姐为妻,我当年见过她一回,这么多年未嫁,总是有放不下的人吧。”
陆炳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自从我和杨博疏离后,他似乎就不太爱回京了。”
我低下头,已经能猜到:“是这样呐,我还记得当年他老爱以述职的名义回来,怪不得现在都见不着他了,上回来府上报了一回信,茶也没喝一口就走了。”
“那照你的意思,想我怎么做?”搭伙的日子过得久了,两个人的心思想法也都能猜得一二,他看着我问。
“我想你写封信给他,落款上就写——”我顿了一会告诉他道:“阿炳。”
他也没问什么,点头:“好。”
应钤和惟约,他们都是我年少岁月里拼命想珍惜挽留的美好,如今,就算是有一方已经不能再如愿以偿了,但另一个总还是希望能得到真正的幸福的,我向上苍祈祷,愿他能够在余后的岁月得所有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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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之是小鹿的白月光,所以连经儿都是小鹿的心头好,(喂,你自家的两个拖油瓶要吃醋的)
至于徐先生不仅要做生意,要逗乐子,还要负责挑起所有事端,相信我,埋夏首辅的坑已经在开挖,而徐先生依然在作死的边缘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