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纭纭装着矜持,眼眸如月牙状,不说话也能看出她的喜悦。
他目光深邃有神,轻轻吻了下她的唇瓣,默不作声。
陆纭纭快要承受不住他的撩拨,心跳得极快,连忙垂下眼睛,眼睫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
金嘉夕临走前说她还会回来,结果她现在正窝在贺金氏那里混吃混喝,她又是个会撒娇的,对贺金氏说道:“姑姑,表哥是不是有些太亲近纭姐姐了呀?”
贺金氏叹了叹气,就知道会出这一蛾子,她说道:“你表哥我现在是管不住了,我只求他别给我惹事便行。”
“姑姑,你这话要是被我娘听见了,肯定要扯着我哥的耳朵骂,表哥这般出色,全靖州没几个男子能比得过呢。”
贺金氏听着她对儿子的仰慕,忍不住一笑,“你这张小嘴真是会哄人。”
“姑姑,表嫂...不是,苏姑娘在及笄礼上给我送礼了,你说我还她什么礼好呢?”
贺金氏猛地听见苏绮的名字,还真有些不适,和离不过半个月,她竟然对苏绮都有陌生感了。想到她做出来的荒唐事,贺金氏紧锁眉头,说道:“以后少跟承恩侯府的人结交,都是些不靠谱的人。”
“啊?姑姑之前还夸过苏世子呢。”
贺金氏“嘁”了声,“不说他们了,你那份礼我给你备好,倒是苏绮有什么喜事,你再还回去便是。”
贺金氏一想到她对儿子做的事,就忍不住怒从心来,连带着宋慈语也遭了殃。“夕夕,以后你也离宋慈语远些。”
“为...为什么呀。”
“你忘了崔雁儿的事吗?若不是她带着崔雁儿来,我也没这么多糟心事。”
金嘉夕缩了缩脖子,无奈道:“好吧,都听姑姑的,谁让宋慈语带了崔雁儿呢。姑姑,我想让纭姐姐陪我去避暑山庄玩,你就同意她吧。”
贺金氏笑意加深,摸了摸金嘉夕的长发,问道:“你从前可未这般亲近过苏绮呢。”
金嘉夕看向她,说道:“姑姑,我又不是个傻的,谁对我有善意,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苏姑娘虽说那时是我表嫂,但是她每次见我都很不耐烦,有次我见她打骂丫鬟,吓得我都不敢凑近她了。这事我一直没敢跟姑姑说,不过我又偷偷告诉过表哥呢。”
贺金氏眼底掠过厌恶,“为何不告诉我?”
金嘉夕想了想:“因为姑姑那时候对她很满意呀。”
贺金氏愣神,旋即又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嘲弄一笑,是啊,自己觉得苏绮家世好,虽是个落魄侯门,可苏文山背靠苏家望族,自己情不自禁地就对她产生了一些好感。都说自己清高不屑门第悬殊,实则连个夕夕这小姑娘都不如。
贺金氏想起了陆纭纭,叹了叹气,算了,好歹根上也是个官家女,倒也配得上。
“你何时去避暑山庄?”
“唔,十天后呢。”
“嗯,你到时就带着纭纭去吧。”
“姑姑!你同意了!”
贺金氏放下了自己的成见,选择放宽心态,就如同当年她的双亲,即便不同意贺延松这门亲事,也学着去妥协。
“对,同意了。”
所以当陆纭纭正包着第十个手指头,就听到贺金氏让她去正院用晚膳的消息时,她下意识地看向贺章之,以为是他捣的鬼。
贺章之收起剩余的树叶,他抬眸道:“不关我的事。”
陆纭纭摊了摊手掌,磕磕巴巴道:“那...那我这怎么吃啊?我以为我会在这边用膳呢,所以才想着包蔻丹,公子,我要不然还是拆了它吧。”
“不可以,用勺子喝,想吃什么我夹给你。”
陆纭纭一双眼眸圆圆的,说道:“这不合礼数吧?”
贺章之怪异道:“我爹也是这样对我娘的,有什么不合礼数。”
陆纭纭不想直接说贺金氏的坏话,就皱着眉头绕了好大一圈,说到了贺金氏的身上。
“没事儿,我娘不介意。”
陆纭纭:...做个人,成吗?你是浑身轻松,但关键你娘一直看我不太顺眼啊,要是被你娘看见你在伺候我,那岂不是对我更有意见了?
贺章之感受到她的焦虑,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安抚道:“有我呢。”
陆纭纭:呸,要你何用。
当她双手背后扭扭捏捏的来到正院时,贺老夫人与贺金氏纷纷皱起眉头,贺金氏问道:“你这是作甚?”
贺章之握拳抵唇笑说道:“娘,她刚包了蔻丹,我看巧玉笨手笨脚的,就帮纭纭包了手指,她知道要来正院时,就想着拆掉蔻丹,我可舍不得,我这拿剑的手给她包了蔻丹,废了好半天力气,所以就劝她不要拆掉,用膳时想吃什么让巧玉夹就是了。”
贺老夫人一听,就知道是这孙子在作怪,她失笑道:“贺府没这么多规矩,姑娘家家爱美很正常,就像九如说的那般,想吃什么让丫鬟伺候着便是。”
贺老爷子回想往事,“想当年,我还在田里插秧时,你祖母也爱俏滴滴,那凤仙花都是我给你祖母采来的。”
贺老夫人瞪了他一眼,笑骂道:“说什么呢!”
贺金氏忍笑,有了这插曲,自然也没有为难陆纭纭的意思,招招手说道:“入坐吧,再不动筷夕夕都要抗议了。”
陆纭纭松了口气,古往今来婆媳矛盾是是一个千古难题,好在贺章之是个靠谱的,贺金氏也是个和善的。果然这婆媳之间还是需要男人来当和事佬呀。
陆纭纭抛个媚眼,谢啦,狗男人。
贺章之见状勾笑,给她拉开凳子,心中腹诽道:夜里,有你受得。
夜渐渐黑了,天空也挂上了明月。
为了溜食,陆纭纭走在贺章之的身侧,陪着他去送金嘉夕,贺章之见她上课马车,又交代了贺良去护送,陆纭纭挥手和她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