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咱们去拜见夫人。”
贺金氏见得陆纭纭时,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拉着她的手笑看道:“不错,这身新做的衣裳果然配得上你。”
贺金氏本就不是个会刁难人的,要不然当初苏绮对她的冒犯,换做旁人早就发婆婆威了。贺金氏唯一的毛病就是墨守成规,人有些死板,不过有贺延松在中调和,贺金氏的问题并不大。再者贺金氏嫁进来的时候,贺老夫人待她如亲女,谁让贺家子嗣单薄,就这么一个儿子呢。后来贺金氏又生下了贺章之,贺老夫人就更是疼爱她,所以靖州的一些贵妇人,私下里没少说贺金氏的酸话。
陆纭纭被她夸的红了脸,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深浅需要靠相处才能得来,她又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自然会对贺金氏相处的融洽。
二人说了些话,陆纭纭就带着巧玉和盼姿出了府门,因为和江云君有约,所以贺金氏也没有多留她说话。
贺金氏在孙嬷嬷的伺候下,她突然说了句话:“苏绮都要出嫁了,九如的事情是不是也该操办操办了?”
贺金氏看得出来贺章之对陆纭纭的不一般,从贺章之能为一个外室这般体贴时,贺金氏就晓得他的心思了。
一开始贺金氏对陆纭纭确实有成见,毕竟一个高门贵女,挑剔一个出身不好的陆纭纭也是情有可原。所以贺金氏非常反对陆纭纭的存在,如果不是贺章之告诉她陆纭纭救了他一命,怕是贺金氏肯定会将陆纭纭赶出别院。
正因为那次的舍命相救,贺金氏暂时放下了对她的介意,后来更因为苏绮的荒唐事,贺金氏看陆纭纭真是哪哪都顺眼。
所以贺金氏也就顺势同意了陆纭纭是她远房亲戚的事儿,总归是为了儿子退了一步。如果她之前还想着给贺章之寻亲事的念头,那在这段时日的相处后,渐渐就淡了那个心思。
她记得贺延松一句话,印象很深刻。
“家和万事兴。”
贺金氏就想着,再怎么身份高贵,权势滔天,也比不得儿子对她的中意。上一个妻子已经是个一团糟,这次就让他自己挑选吧。
贺金氏眼眸温和,是那种岁月沉淀的美感,她含笑看着门外陆纭纭逐渐远去的背影。
孙嬷嬷听了她的话后,连忙笑说道:“那这可就真称了公子的意了。”
贺金氏蹙着眉头,笑说道:“儿子生下来就是讨债的,当娘的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无非就是顺着了。他也不是三五岁的孩童,我跟他爹陪不了九如一辈子,剩下的日子怎么过,谁陪他过,这都是九如该想的。”
孙嬷嬷将手里的薄毯,盖在贺金氏的双膝上,道:“夫人,天凉了,小心身子。”
贺金氏眯了眯眼,感叹道:“这么快,夏天就要过去了。”
“是啊。”
“靖州的天,过了秋,那入冬就快了。”
陆纭纭来到鸿运酒楼时,掌柜看见了她,连忙唤来店小二,让他小心伺候着这位祖宗。
陆纭纭跟着店小二到了江云君约的那间雅间,巧玉机灵的给他塞了赏钱,店小二一顿吹捧,吹得巧玉都听不下去了,笑着赶他离开。
江云君看起来状态很不错,陆纭纭也没想到将江云君会来找自己倾诉,前些天也是在这间雅间,陆纭纭听完了江云君憋了好久的事情,陆纭纭当即夸赞了她一番。
那句话什么说来着。
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江云君听她解释了这句话,笑得捧腹,赞同地点点头,称她说的极对。
这次江云君再约陆纭纭,是想告诉她自己定亲了。
陆纭纭见她眼眸平静,并没有任何的难过,也没有丝毫的波澜,就知这门亲事对她而言,差强人意。
陆纭纭没有问别的,只说了句:“什么时候定的亲事呀?”
江云君托着腮,说道:“后日就过定亲贴了,他是我爹部下的一个人,长得也就那样吧,比不得贺章之,比我还大上五岁,家里只有一个娘亲。”
陆纭纭想了想,委婉道:“这个亲事你觉得好满意吗?”
江云君挑挑眉,“有什么满不满意的,我爹娘都觉得满意,我就算意见也没什么用。不过他这个人...还算不错吧,我上次没忍住火气,骂了他一顿,你猜怎么着。”
陆纭纭双手也托腮,追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江云君翻了个白眼,“他竟然没生气,还笑了起来。搞得我就像是个大白痴一样,我那火气一下子就消了。你说我还怎么压制他啊。”
陆纭纭忍俊不禁,狡黠道:“既然不吃硬的,那你来软的啊。”
江云君摇起了头:“那我可不会!”
陆纭纭安抚道:“慢慢来,你俩这才刚认识,得磨合磨合,才能摸透对方的性格嘛。”
“谁愿意跟他那个老男人磨合啊。”
江云君虽这般说着,但她眼眸机灵地转了转,显然口是心非。
突然,窗户被石子敲响,江云君勾起一抹坏笑,对陆纭纭道:“你想见见他长什么样么?”
陆纭纭想了想,不好意思地说道:“偷偷看一眼,可以么。”
“那你站我身后。”
陆纭纭起了身,就见江云君打开了窗子,这是在二楼,所以离得不算远。江云君对街道上站着的石锒道:“我要的胭脂水粉,买来了么?”
陆纭纭看了一眼,这男子穿着一身玄衣,五官正气俊逸,身高马大,此时正仰着头看江云君,他腋下夹着礼盒手里还提着东西,真是两只手都不够用。
“买了。”
“是梅花香味的?”
石锒无奈:“是。”
江云君满意了,轻哼一声:“把这些东西送回将军府,然后再来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