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1 / 2)

燕落没有说话,她身边的小丫鬟耀武扬威道:“我们找你府上的崔姨娘,不对,她可不姓崔,叫雁姨娘出来。”

燕落听到“雁姨娘”三字,脸色冷了冷,她看着这不知好歹的小丫鬟,眯了眯柔美的眼睛。

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崔雁儿,自己为何取名叫燕落,还不是因为她么。当初夫人为了留个念想,就给自己改名燕落,就是希望崔雁儿这只雁能再次落回崔府,如果不是她被找回来,自己就能彻底替代她!崔雁儿是真正的崔家女倒也罢,可到头来,她的身份连自己都不如,嘁,果真是个下贱胚子!

崔婧雁正吃着果脯就被仆人传话说是有人找她,崔婧雁皱着眉问了句:“谁啊?长何模样。”

“嗯...她没有说自己是谁,但一张瓜子脸,眉梢弯弯,下巴尖尖,看着气度不凡呢。”仆人被燕落那一身打扮给唬住了,所以形容的很是夸张。

崔婧雁拍拍手上的沫子,慵懒的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不晓得是谁,玄秋,陪我出去瞅瞅。”

待见到院中站着的燕落时,崔婧雁后退一步,俏脸上的微笑出现了僵硬,她不可思议地说道:“是你?燕落!”

第75章 第75章呀。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待听到崔婧雁的声音时, 燕落漫不经心地笑起,随后装模作样地给崔婧雁行了一番礼,她面上带着揶揄之色, 对崔婧雁柔声细语道:“姑娘, 别来无恙呀。”

她这声“姑娘”喊得崔婧雁面色羞红,崔婧雁怎能听不出她话语里的讽刺, 崔婧雁稳了稳心态,指着大门口, 对燕落不屑一顾道:“出去!我这里可不欢迎你。”

“你难道就不好奇, 我为何从边疆回到靖州的原因么。”

崔婧雁不等她炫耀, 抢先道:“崔修时立了功的事儿, 传遍靖州,何况那日崔修时还随着大将军进了城, 我当然晓得。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滚出去!”

燕落起了身不再弯着腰,她发间的珠翠流光溢彩, 衬着那张秀气的面庞,增添不少丽美。燕落抻了抻广袖, 她指尖优雅地勾弄翘起, 比起崔婧雁更是气定神闲, 好似崔婧雁骂的人并不是她。

燕落扫视了一下这院中, 幽幽叹气, 眸色悲怜, 对崔婧雁说道:“哎哟哟, 姑娘就住这种简陋的地方么,这院子小的,连崔府的花园一半都比不得, 也真亏姑娘不嫌弃,能住的下这里。”话音刚落,她用手轻轻打了下自己的朱唇,神色歉意浓浓,对崔婧雁说道:“差点忘了,现在姑娘可不是个正儿八经的官家女子,不过就是个妾室罢了,还是个臭名昭著的货色,这般想想,这小小府邸,倒也配得上你呀。”

玄秋从扶着崔婧雁的那只手臂感觉到了颤抖,显然被气得不轻。玄秋眼神看向耀武扬威的燕落,思索着这人到底是谁,张口闭口喊着姑娘,莫非是之前崔府上的丫鬟?但这打扮着实不太像呐。

玄秋的困惑很快就得到了崔婧雁的解答,崔婧雁紧绷着一张脸,高高昂首,不可一世的模样,她瞅着燕落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鄙夷地上下打量着燕落,说道:“一个曾经伺候过我的丫鬟,跑到我这里撒泼,你可真是有能耐呀。我就算再怎么臭名昭著,曾经是你主子,能压着你,那我现在依旧也可以!”

燕落捂着心口,一脸怯怯的姿容,但她眼里夹杂的笑意让她整个人略显几分刻薄,燕落轻声道:“一个假货,也敢在我这里称主子?真真是个臭不要脸的东西。”

崔婧雁稳定心神,没有因为燕落的话而失了态,她对周围的仆人一声令道:“都给我退下,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来,要不然就将你们通通发卖出去。”

仆人皆是应声,乖顺地听从着崔婧雁的话。

崔婧雁这一通发威,正是给燕落看的,她撇着唇角,淡淡道:“你没资格来对我说这些教训的话,我到底是真是假,跟你有何干系?”

崔婧雁面上镇定,其实心里已经慌的不成样子,这燕落突然出现在自己府上,可不就是应了崔修时的吩咐来的么,今儿来的是燕落,改明儿指不定就成了崔修时。从前他跟自己的感情有多深,现在他就对自己有多恨。

崔婧雁惜命的很,又是个只会说大话没有真本事的人,所以她在被毒药控制后,她嘴上说着要报复陆纭纭,可她清楚得很,知道自己没有那能耐,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快就接受,听令于陆纭纭的现实。现在另一个仇人即将要找上门来,崔婧雁这人不紧张不害怕,那才是真的稀奇。

燕落变了脸,她一甩袖,冷嗤道:“谁说我不够格?我今日来见你,就是听了郎君的吩咐,若不然我才不会见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燕落说着说着,便开始靠近崔婧雁,她声音变低,眼睛死死地盯着崔婧雁,勾起唇来,道:“你现在过得滋润快活,殊不知夫人也在天上看着你呢。”燕落清脆悦耳的笑了起来,眸子尽显嘲弄之色,取笑着崔婧雁。

崔婧雁咬了咬牙,不想让自己在燕落面前低了她一头,崔婧雁推开她,转身背对着她,“郎君?看来你这去了一趟边疆,身份也有了新变化啊,丫鬟变姨娘呀?瞧你这浑身的打扮,不晓得的还以为你是崔修时的夫人呢!”

燕落眯了眯丹凤眸,凌厉的气势一下子涌了上来,抬手就想去抓住崔婧雁,但玄秋又不是个摆设,轻飘飘地拦下了她,和气地笑说道:“有话好好说,动手就算了。”

自己还想接着看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呢,打什么架啊,赶紧撕啊。

崔婧雁就是在等这个时机,转身反手给了燕落一耳光,轻蔑地扬起嘴角,道:“我是个什么货色,那么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我在崔府时没看出你的花花肠子,只不过觉得夫人重用你,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但这不代表我崔婧雁就怕了你!”

燕落红着眼,怨恨地捂着脸颊,她蕴着怒气道:“改了崔婧雁,就能掩盖了你对崔家的伤害么?我告诉你崔雁儿,这个仇,郎君一定会好好跟你算总账的。”

玄秋拦住了崔婧雁,心中无奈,早知道就不帮忙阻止燕落了,这一巴掌打的,自己都替燕落脸疼,这人下手可真够狠的。

崔婧雁指着燕落的脸,冷笑道:“你就是我的一个替代品,有什么可得意的?崔修时想找我报仇?来啊!我崔婧雁就等着他呢。真是可笑,在这件事上,不仅仅有我一个罪人,你们崔家也是罪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亲生妹妹都认不出来,算哪门子的亲人?而且我越大越跟崔家人不像,这件事难道他们就没注意过么?说白了,崔彦里和崔修时就从来都没有把当年被拐走的崔家女当回事!”

崔婧雁这番话憋在心里许久了,她十几年前回了崔家,仅凭着一个玉佩和对崔家府上的简单记忆,他们就认定了自己是崔家女,根本就没有再多细查下去,要是他们再多查一查陆余庆,这个骗局早就被识破了,哪还有现在这一摊子乱事?

崔婧雁显然还没有说够,她就是要撕破崔家人的虚伪嘴脸,她扬声道:“陆余庆为什么会被罢官?还不是受了崔彦里的牵连?他们两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人完蛋下面的人也跟着遭殃,崔彦里为了报答陆余庆,就给他升了个芝麻大点儿的官当着,难道崔彦里就不知道陆余庆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清官,清个屁,真要是清官,也不会任由陆余庆敛财!”

燕落被她这一通奚落的话给吓得脸皮一抽,燕落没想到崔婧雁会说这种话,她一想到门外马车上的崔修时,心猛地一下揪疼,带着几分惶恐不安。

崔婧雁越说越有劲儿,她推开玄秋的胳膊,质问着燕落,厉声道:“你还认为我是唯一的罪人么!”

她是有错,但这不代表崔家上下的所有人没有一丁点的错,凭什么自己就要承受这份痛苦,难道他们心里就没有丝毫心虚么!

崔婧雁看燕落的眼神更是不善,道:“崔夫人当时在大牢里晕倒,不仅仅是因为我点破了事实,更因为崔夫人她自己的愧疚,这才让她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可你也不要忘了,在大牢里一直照顾着她的人是我,如果不是圣旨上说了发配边疆,我压根就不会为了自保而说出这个真相。”

玄秋作为一个旁观者,听得也迷糊得很,她晃了晃脑袋,可不能被崔雁儿的这番话给哄住了,她现在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她就是个被逼无奈的小可怜。

但玄秋不会忘记她做了许多伤害过陆纭纭的行为,所以她一点也不无辜。

燕落垂下了头,反驳不出崔婧雁的话,她身边的丫鬟哪见过这阵仗,一张脸儿白的跟纸一样,畏畏缩缩地站在燕落身旁。

崔婧雁发泄完怒火后,嘴角重新挂上了微笑,漠然地看着燕落,道:“你就把我说的这些话一字不差的给崔修时听听,如果他真觉得自己无罪了,再来找我算账也不迟。天底下的乌鸦都一样黑,没有谁比谁更白。”

玄秋神情不变,依旧守在崔婧雁身侧,崔婧雁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乐滋滋地说道:“走着吧,说了这么多话,都有些累了呢,回去歇息着,等下你给我捶捶腿吧。”

玄秋挑起眉梢,还真把自己当成丫鬟了?

崔婧雁顿时想到玄秋的武力,不由得赔笑着。

燕落觉得自己真是无用,本意想要给崔婧雁一个教训,结果反被她教训。不仅如此。自己连一句反驳她的话都说不出来,燕落自然要沮丧的很,她眼眶微湿,盛了泪水,她根本不敢去想崔修时此刻脸上的表情,他一定也对自己失望透了。

崔婧雁瞥见她搔/首/弄/姿,不屑地动了动嘴,自己又不是个男子,泪流的再怎么梨花带雨,也不会对你有半分怜惜,燕落就是凭借这手段哄住了崔修时吧。

大门突然缓缓被人推开,崔婧雁皱起眉心,发了句牢骚:“今儿守门的是谁?怎么忘了把门给拴上了。”

玄秋道:“你刚刚把仆人都给赶回了屋子,估计守门的还没来的及闩门吧。”

崔婧雁本欲说什么,但看见了来人,眸子便瞪大了起来,哑了嘴。

燕落回身,预料到来的是谁,她盼着崔修时,俯身道:“公子,是奴婢办事不周,未能将崔雁儿身上的玉佩给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