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江九帆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小辈,此时凉凉地看向郑竹,然后问道,“这六派总共1200余人在秘境中,我只问你,为何单单你百兽宗只剩一人?”江九帆不屑道,“你不动杀心,别人为何要杀你!”
这却是笑他活该了。
郑竹敢于发难,他也不傻子。一是觉得石船蹊跷,二便是仗势而为了,这里所有人都想得到韩宇,飞星盟就算有江承平,想要保他却也难。此时他连说了三声好,便悲怆道,“今日江前辈在此,欺我百兽宗技不如人,不敢上前搜验,可怜我这两百名弟子,却是白白被人害了性命。”
他不敢上前,却给了别人上前的动机,此时却听施慕青在纱轿中娇声说道,“江大哥,此事既是韩宇做错了,便将人交出来吧。”
江九帆听了,那张俊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嘲讽的表情,他冲着施慕青道,“我被爹爹抚养长大,常见飞升的韩叔父,一直当大乘期的修士,必定是如他们一般,心中有正气,却不知,施宫主竟是如此让人失望。”
“我听说过韩叔父怒斩夺心谷十三恶人,人人都觉得他杀了恶人而称颂他,我爹爹也曾为了我娘报仇而追杀万里,人人都认为他为妻复仇而赞扬他。却不知道,这杀了应该杀的人,竟也是错。”
“施宫主,听闻你年幼时乃是家中庶女,被狠心的父亲送给别人为妾,差点被折磨而死。却阴错阳差,被人所救,入了凝碧宫。等你略有所成,便回去将亲父嫡母还有你那个丈夫,两家共计一百六十二口人,杀了个干净,美其名曰去除心魔。那我且问你,你与韩宇有何不同?有人欺辱于你,你便杀的?有人见利忘义,要取他性命,他杀不得?”
“若是我,”他站在那里,看着这群修士道,“我也要杀的干干净净,连这一个,”他指着那个程云,“都不留。”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如何愿意,尤其是施慕青,被一个小辈当场斥责她不配与韩三乌、江承平列为一起,哪里受得住,只见顿时纱轿周边狂风大作,施慕青怒气冲冲地冲着江承平道,“江承平,你这儿子若是不管,我却要替你教训教训!”
可站在船头,在烈烈风中衣角纷飞的江九帆却丝毫不惧,他冲着施慕青道,“我爹从我娘死后便不见外人,施宫主若是活得无趣了,尽管来试。”
☆、38|
江九帆站在狂风之中,面对大乘期修士施慕青,丝毫不惧,话说的落地有声,仿佛有无限底气。便是有再多人觉得江承平不可能为这点事下山,心中也有些犹疑了,万一呢?得罪大楚第一修士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此,江九帆的话落下之后,这嘈嘈嚷嚷的地方居然有了片刻的安静。
事实上,一个大乘期修士再厉害也打不过如今在场的足足九位化神期修士,但他却足可以让其中的几位,再也无飞升希望。人人都知道群殴就能灭了江承平,可没一个人想要牺牲自己成全他人。
连施慕青都闭了嘴。这个女人,一向仗势欺人得很,也识时务得很,否则怎可能由一个小庶女爬到现在?
即便是郑竹,丢了两百名核心筑基期弟子他心疼,但是,让他去送死他自然不会愿意,更何况,他有的是理由——百兽宗仅两位化神期修士,若他有失,百兽宗岂不是要面临其他门派的欺辱?
所以,这场面居然一时僵持下来,谁也不敢靠前一步,谁也不想退后一步,都想等着别人出头。
江九帆怎可能瞧不出这群人的所思所想,瞧着他们不敢向前,便冷哼一声问,“既无人愿意来,众位前辈,可能放开法阵,让我等离开了?”
可这群人怎会心甘呢?那可是韩宇!
夏春亭眼睛转了转,终究开了口,只是却讲开了道理,“江少盟主,如你所言,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单独走自然可以,若是带着韩宇走,那确实不成,韩宇毕竟是我烈阳宗之人。老祖飞升后,他却设计敛了我烈阳宗的镇派法宝,老祖刘给他的东西我不管,但这东西却留下来的。老祖与江盟主相交一场,我也是看着韩宇长大的,他只管将东西交出来,我烈阳宗绝对放他走。”
如今谁没听说过夏春亭让韩宇扒了面皮的事儿,如今听他竟然反打一杷,只觉得这人如今却是不要脸了。不过,此时的确需要一个打破僵局的人,否则,难道真送飞星盟离开不成?
韩宇听了害怕江九帆不信他,忍不住在他手心里划拉,“我没拿。”
江九帆此时却不便回应,只是捏紧了他的指头,上下晃动了一下,意思是我知道了。韩宇感觉到,当即便静了下来。
便听江九帆道,“飞星盟所有出来的弟子都在这儿,夏掌门只管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