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朱家营地里的那火|药,稍微再近半分,太上皇和陛下,皆已丧命。
如今死了个朱藻,却还没涨记性。
毕竟只要是长了个脑袋的人,都不会相信秦家的鬼魂真能去炸了他侯府。
外头的人更不可能。
谁能进得了侯府,还能将那么多的火|药偷偷地运过去。
这怕又是哪个不长心的下人,不小心给点着了。
周恒人一到,殿前的声音才安静了下来,众臣朝拜完,刚落座,左相便出声弹劾朱侯爷,“陛下,我朝自来便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条例,陛下登基以来,严以律己,更是以身作则,陛下皆能做到如此地步,更何况是我等臣子,如今朱侯府接连发生了两桩火|药案,按我朝律法,已是死罪,臣恳求陛下能秉公处置。”
左相往地上一跪。
接着也有一些胆大的臣子跟风,齐齐跪了有十来人。
周恒没说话。
左相又道,“陛下可曾记得当年秦家,秦将军私藏火|药,被炒了满门啊......”
在朝为官之人,皆有一颗玲珑心,八年来,在朝堂上只字不提秦家。
今日,却被左相这番明明白白地提出来,且拿了秦家来同侯府做比,一时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众人虽瞧不惯侯府这般无法无天,也没有谁敢谏言要陛下抄了朱家满门。
大殿上一片安静。
好一阵才听周恒平静地道,“秦家是谋逆。”
左相的头突地磕在了地上,痛声唤道,“陛下,何为谋逆?”
“秦家世代皆为我幽朝大将,驻守边关百余年,到了秦贺仲这一代,战死的战死,身亡的身亡,就只剩下了一支独脉,他如何谋逆,又有何动机谋逆!”
左相的声音高亢。
语毕,几十人的大殿,竟是鸦雀无声。
没人敢出声,皆出了一身冷汗。
半晌,那安静的殿堂上,又跪下了一人,韩国公跪了下来,对着周恒磕头道,“臣附议,臣斗胆恳求陛下,重新调查八年前秦府火|药一案。”
这回别说是底下跪着的臣子了,就连周恒跟前的高沾,也是吓的变了脸色,抬头偷偷瞟了一眼周恒的神色。
周恒视线落在殿门前,瞧不出情绪。
“朱侯爷呢?”
周恒突然问。
高沾忙地回复,“侯爷昨夜受伤,今日告了假。”
高沾见周恒的手指头往膝盖上一瞧,道,“抬进来。”
等怡安殿太上皇醒来,王公公将事情禀报完,殿前陛下和满朝的臣子,都在等着朱侯爷。
“如今到哪一步了。”太上皇问王公公。
王公公答,“陛下被臣子堵在了殿前,以左相为首,弹劾朱侯府的两件火|药案,要陛下秉公处置,还有......”
太上皇瞥了他一眼,“还有什么,说。”
“众臣恳求陛下重新调查八年前秦家的谋逆案。”
王公公说完,太上皇的眼皮子眼见地跳了起来,那嘴角猛地一阵抽搐,一巴掌拍在了木几上,一口气却是半天没喘上来,“朱成誉!他是成心不想让我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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