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龙眼巴巴看着孟婆消失的方向,江无一吃味的敲敲碗:“要凉透了。”
小崽崽这才回神,压低了声音问道:“她说你要做天地的主人。”
江无一抬眼看他:“觉得如何?”
小崽崽仔细想想,觉得自己似乎正在陪着江衍做一件危险又了不得的大事,倒吸了一口气:“江衍,你拿回龙鳞与龙珠之后,究竟想要做什么呀?”
江无一抿唇,犹豫着没有开口。
小龙追问:“你就告诉我嘛!”
江无一点点他的角角:“是小孩子不能知道的事。”
小崽崽泄气,使劲戳了个丸子,咬进气呼呼的嚼着。
江衍有着自己的小秘密,这让龙龙莫名有点不开心。
但是他是条懂事的小龙,总不会逼着江衍与自己说,所以小龙崽崽想想,决定自己也要有小秘密,同样不告诉江衍。
可他的事似乎江衍全都知道的差不多,哪里要去找小秘密?
小龙想着想着便吃的撑了,摸摸肚子,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侧眼看看江无一,觉得不太想理他,于是钻到了沈三思的屋子里,琢磨着小秘密的事。
沈三思还诚惶诚恐着,想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你要什么?”
“小秘密!”
小龙压低声音:“不能告诉江衍那种。”
沈三思觉得脖子发冷:“小公子,活爹,祖宗!您要什么小秘密,什么秘密能在江公子那藏得住,你也不想想你那……”
脑子。
后面俩字沈三思没敢说,努力平心静气的讲:“总之,江公子可不是好骗的,你还是好好玩,该吃吃该喝喝,活的开心就好。”
小龙不乐意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沈三思哭笑不得:“哪里呢,绝对没有,我哪敢看不起你。”
他话这么说,心中想的却是:我怕我承认,你哭我一身眼泪鼻涕,叫外面那位煞星见着了,可不得直接把我拍死。
小龙明显不信他,刚要说话,总觉得嘴唇有些疼,不知怎么又想起身上的红点点来,于是叫沈三思:“对呀,你那些药还有没有,我昨晚被虫虫咬了,咬了好多红点点。”
沈三思才想起来这事,奇怪道:“不应当啊,这三途河畔哪来的虫子,难道是什么邪物,可不太对啊,哪有邪物敢近江公子的身啊……”
然而等小龙将锁骨与脖颈的红点点指给他看,沈三思开始还疑惑,心想难道真有虫子?结果又仔细看了几眼,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
操……
这眼睛可真的不能要了。
沈三思惊恐又复杂的地看了小龙一阵,这才将这二人的相处模式翻出来仔细品味。
而这一品味,便推出了不得了的猜测。
这江无一分明是……分明是……
禽兽啊!
沈三思立刻移开眼,不敢再看,只囫囵说:“你这没事,没事的,不用涂药……”
小龙却怀疑:“你是不是又舍不得药给我?”
沈三思叹气:“当真不是,这就是普通的小虫,你看江公子也没在意吧?若真是什么厉害的东西,江公子定然紧张极了,哪会这么轻松放你出来。”
小崽崽心想也是,于是便又愁起来:“那我要背着江衍藏个什么小秘密好呢?”
沈三思无奈,只能看着他冥思苦想的瞎折腾,自己消化着心里的惊涛骇浪。
待三人从黄泉离开,外面已经又是子时。
山谷虫鸣声清晰,小龙想到被咬了一身点点,便开始讨厌起这虫鸣声来,见脚下爬过一只黑虫,立刻跳到江无一身上。
“江衍,有虫虫!”
地上的黑虫同样也被他吓了一跳,万万想不到自己一族背了这样的黑锅,几只爪子紧划几下,飞速逃走,江衍忍不住勾起唇,任由小孩勾着自己脖子趴在肩膀。
而没走几步,几人便看到了一道挺拔的身影,定睛一看,却是戚砚正对着这裂隙施法,看着像是要生生将黄泉拉出道口子来。
可他到底凡胎肉体,也不知是试了多久,此刻已经大汗淋漓,灵力也有透支的征兆。
沈三思哎哟一声,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身体,叹道:“果然还是大人重情义。”
戚砚见到几人安全归来,这才松了口气,闭了闭眼,道:“是我无能。”
江无一却清楚的看到,戚砚哪里是无能之辈,他分明已经凭着一己之力将冥府拉出个漏洞,这才叫他们方才轻而易举的出来,难得宽慰道:“大人已经帮了忙,不必妄自菲薄。”
然而戚砚的神情仍是不好,紧锁着眉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小龙眨眼看着他,却是忽然想到了那是在幻境中,戚砚顶着大雨背着具尸体走的情形,总觉得戚砚似乎对他自己极为苛刻,骨子里带着股疯劲儿。
直到几人回到了鬼城城门内,看见几道人影,小龙这才跳到地上。
小朋友的自尊心也很重要。
那门口守着的,竟是昨日被沈三思踩了脚的义庄弟子,男人见到三人,瞬间松了口气:“幸好你们无事,快随我回到庄内,有要紧的大事。”
除了戚砚与韩悦坚持,其实也没人觉得三人还能回来,从男人的口中,几人才得知戚砚在那裂隙前守了一天一夜。
戚砚向来不喜欢别人嚼他舌根,铁剑一翻,那男人才住了口,说起庄内的大事来。
那时小龙掉进裂隙入口里,却不是意外,而是被人所害!
在场之人无一不是看清了那行凶之人——竟是廖成因!
此事一出,廖成因立刻要逃,可那时廖宗主与黄庄主全都在场,更别提戚砚与韩悦也在,很快便将廖成因抓了个正着,如今审过几番,正压在义庄的地牢里。
这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廖宗主当即气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黄庄主与韩悦将人扣住,好一番审问。
廖成因似乎觉得自己也没什么逃走的希望,于是轻叹声,一口气将事情都招了出来,也再次扯出了一连串的大事。
原来这幕后策划之人,竟是驻扎乐城的萧老将军,萧老将军与天魔道勾结,本以为瞒天过海,却没想到这时候翻了船。
但廖成因却并不是在明玉仙宗的镇妖塔内设阵之人,他只是恰好的看到了,且放了了水,与将军府达成了一些协定而已。
他将这设阵之事说的详细,时间地点都讲的清清楚楚,可这协议的内容众人却死活问不出。
廖宗主倒是又气醒了,指着鼻子问他:“萧珏可与此事有关?”
廖成因侧了侧头,仍笑的淡然:“二师弟他……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傻的可爱。”
萧府人口众多,可萧老将军与萧珏的祖父倒真的不是一脉,说起来,萧老将军本是萧家的妾生子,立下大功才翻了身。
而他这人心思难测,倒是死活也不分家,就这么一个大院住着,到萧珏的祖父死的那天,也要压他一头。
可偏偏萧老将军无后,孤家寡人的在大院子里,最宠爱的也是萧珏这个孩子,所以如今廖成因说,萧珏不知情,无论萧老将军是出于防备还是疼宠,倒也都合情理。
如今三个徒弟,一个与贼人勾结,一个与妖邪私奔,廖宗主心痛到窒息,总算保住了一个萧珏,可萧珏却激动的嚷嚷,是自己放萧家人去设阵的,不管廖成因的事。
廖宗主一个头两个大,廖成因倒是呵呵笑道:“那便是萧珏,放了我吧。”
他如此一说,倒是没人信了,任萧珏上蹿下跳也没用,最后竟被廖宗主一棒子敲晕了,拖回了屋里,大骂他添乱。
这可真是一场大戏,小龙却不解:“为什么大家都不信廖成因呢?”
戚砚凝眉:“廖成因……此人性情凉薄,素来狡诈,整个楚南内,被他阴过的人数不胜数,各大世家皆是碍于身份敢怒不敢言。”
“但萧珏却不一样,他现在虽然是副不羁的样子,可心思却是至纯,替师兄顶罪这种事,他的确做得出。”
“况且廖成因所说的细节,韩悦也回到明玉仙宗一一对峙证明,确实没有差错。”
可小龙想想那个笑着对他说‘世间万物本是平等’的人,总觉得应该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然而人类的心思太复杂,并不是小龙崽崽能够揣度的,他便又好奇的追问:“可萧老将军不是都一大把年纪了,为什么还要折腾,与天魔道勾结,设这种害人的阵法呢?”
戚砚冷眼看向远方:“这一点,还是要让他自己告诉我们。”
江无一抬手幻出半片龙鳞,柔声对小龙道:“恰好剩下的半片龙鳞如今便在将军府上,你如果好奇,我们这便去问。”
而此刻的乐城将军府,已被层层铁骑包围,水泄不通。
一顶软轿静置在将军府外,垂在边沿的璎珞随风叮铃,为这萧瑟的景象添了抹肃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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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do,先让龙神大人尝尝味道。
尝了就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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