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公子?”容佑棠惊愕失色,忙奔过去搭把手,托着洁白布巾包裹伤口,说:“您坐着吧,手搁桌上,我看看,伤口清理过了吗?”
郭达依言大刺刺瘫坐进圈椅,随意熟稔道:“清理过了,皮肉伤而已,给裹上就行。”
“您怎么突然来了?”容佑棠忍不住好奇问。
郭达豪爽乐道:“我比你们出发得还早呢!两日前就到河间啦,给你们联络粮草去了。”
“原来如此。”他乡遇熟人,容佑棠高兴告知:“关州粮草刚刚运到了,足足两千担!殿下说瓜州的稍后几日到,咱不用发愁人吃马嚼了,郭公子真厉害!不过,您这手……?”
郭达脸色微变,唉声叹气道:“从河间省府赶路过来,人生路不熟,不慎绊了一跤。”
这时,赵泽雍从屏风后面卧榻处转出来,皱眉说:“早吩咐你切莫疏忽大意,此地路多不平,行走要较往常多留意几分。”
“殿下?!”容佑棠一时间连包扎伤口的动作都停顿住,先是瞠目结舌,紧接着欢欣笑问:“殿下怎么起来了?”
——看来殿下是去找郭公子汇合了,出去好几个时辰,他们都做了什么?
赵泽雍洗手,有微弱的血腥气漂出,慢条斯理道:“子琰到了,非要嚷着见本王,他就是个猴儿,安静不下来的。”
“表哥!”郭达夸张地捂着伤口,表情痛苦。
赵泽雍轻哼一声,吩咐容佑棠:“仔细给他包好,打发他赶紧睡觉。”
“可你们不是卯时正就要出发去顺县吗?还睡什么,坐一会就得走了。”郭达眼下两片缺觉的青黑,打着呵欠说,显然这几日累得狠了。
“卯时出发,你也可以歇个把时辰,等天亮到了顺县,再睡个饱的。”赵泽雍温言道:“困成这样,本王担心你骑马走路又绊跤。”
郭达哼哼唧唧,私底下在赵泽雍面前永远把自己当成需要表哥额外关心照顾的弟弟。
“郭公子,这客栈没空房了,我给您打个地铺如何?被褥都是干净的。外面弟兄挤得厉害,不如殿下这屋里宽敞。”容佑棠提议道。
郭达胡乱点头,闭上眼睛,片刻呼吸就渐渐变得平缓悠长。
坐、坐着也能睡着?
容佑棠又是感慨又是好笑,手上动作飞快,从柜子里搬了草席被褥枕头出来,又把碳盆挪好,简单打了个地铺,刚要去叫醒郭达时,去外间除下铠甲的赵泽雍却先一步拍拍表弟脸颊:“小二,去床上睡,别醒来又叫落枕。”
“唔?哦,哦,唉哟~”郭达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什么也不管,几个大步飞跨,头朝前整个人轻巧一滚,准确躺进地铺,还顺便盖上了被子,转眼鼾声震天。
赵泽雍:“……”本王是叫你床上睡。
“郭公子眼袋都出来了。”容佑棠唏嘘道,蹲下去帮对方拉好被子。他原还好奇郭达为什么没来,现才知道原来庆王将其派去执行别的任务了。
“殿下,您也抓紧睡一觉吧,小的告退了。”容佑棠说完就要出去,仍准备找卫杰挤一挤。
赵泽雍却问:“你不睡了?”他知道对方刚接待完关州押粮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