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算了算了!反正我已经全力,问心无愧。”齐志阳干脆利落地表示。
双马并辔,穿行于偏街小巷中。
“一审二审的,过堂无数次,不知要拖到何时。”容佑棠忍不住嘀咕。
“秋后问斩肯定赶不及了,希望年前能结案。”齐志阳苦恼地说。他夹在两派势力之间,如履薄冰,在刑部衙署日日谨言慎行,不敢随意开口。此时,他终于能说句实话:“啧,这个算是证据确凿的铁案,如果换个没有头绪的,得拖到何年何月去?”
容佑棠忍俊不禁,宽慰道:“再忍忍吧,我猜年前总该结案了,年底朝廷各部要述职的,积压要案多不美。”
“唉。”齐志阳长叹息。
两人避开人流如织的主街,熟门熟路进入偏街,并辔骑行,低声交谈。但分别时,忧心忡忡的齐志阳欲言又止,犹豫着问:“容弟,咳咳,那个、我想问问。”
“何事?”容佑棠疑惑扭头。
齐志阳侧身靠近,小声问:“关于彻查游党行贿京官与否,庆王殿下可有指示?他最近忙于征兵,我几次去王府也没见着人,心里没底啊。”
庆王殿下……
容佑棠垂首,神游天外地发怔,沉默半晌。
“容弟?”
“哦!”容佑棠猛然被惊醒,打起精神,正色道:“没有。殿下并无其它指示,他只是让咱们按圣谕协助刑部。”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齐志阳吁了口气,神清气爽地告别:“既如此,咱都回家吧。对了,明早江尚书卯时三刻点卯,你仔细别迟到,当心变成他们的出气包。”
“多谢提醒。”容佑棠强颜欢笑。
“走喽!”
“齐兄慢走。”
齐志阳笑一笑,打马小跑进对面巷子。
对方一转身,容佑棠的笑脸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无精打采地骑马回家。
马儿有灵性,似乎能体悟主人的沮丧心情,“哒哒”走得很平稳,一路老老实实。
不久后,回到家门口,容佑棠下马,勉强调整好情绪,慢吞吞地拍门。
“哪位?”老张头很快出来应门。
“张伯,我回来了。”
门“吱嘎”一声迅速开启,老张头的笑脸却凝固了,迅速察觉不妥,赶忙接过缰绳,关切问:“少爷,您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容佑棠吃惊地皱眉,讷讷问:“我看起来不好吗?”
“唉,往日老远就能听见马蹄跺地奔跑声,今儿走回来的吧?连说话的语气都不对劲了!究竟哪里不舒服?快进屋坐着,我去告诉老爷。”老张头匆忙牵马去马厩,他非常熟悉少主人,断定今日必出了事。
半个时辰后,天色昏黑,晚风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