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穆宁是剑出手的同时就起身追过去了, 德安郡主慢她一步。
两人越过高墙便看到了,一群小厮正抬着一个胖胖的少年飞奔。后面还有几个从衣着看大概也是哪家少爷。
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她们追出来只是不想回头被人糊弄,找个替死鬼就打发了她们, 倒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那个小胖墩应该摔得不轻。
德安郡主道:“我会让我父王找国公府要一个交代。”
这院子是她以侄女的名义要来的, 结果应她之邀来的贵女却受此羞辱。
谢穆宁道:“这小胖墩应该是国公府三房的儿子吧?”
楚元昨晚给她讲了讲长宁长公主府和平国公府的人员特征。
镇北伯府因为从前只有两个主子, 还都是光棍。一个在打仗,一个在读书,所以交往的人家不多。
至于楚家从前往来的人家, 早就在当初差点灭门的祸事中全部断绝联系了。
哪怕有些人事在他封爵后找上门来,痛哭流涕的诉说不得已。楚元都没有再和人走动。
他一个武将,还是因战功封爵、被皇帝给予厚望的武将, 最好就是做个孤臣。
所以镇北伯府走动的人家是真的很少的,谢穆宁都接触过了。
剩下的京城各家权贵,那就轮到要跟谁家打交道了, 楚元再把知道的和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她。
这个小胖墩应该就是他昨晚说的,平国公府老太君的心头肉,三房独子。
大儿子, 小孙子, 可不就是老太太的命根子么。
他大伯母长公主在公主府办这样的变相集体相亲宴, 他爬到墙上来偷看贵女。这不是往长公主脸上抹黑么。
小胖墩一行人还没来得及跑远,前方走来了一个谢穆宁眼熟的人。
姜少尹!
姜曌疑惑的看一眼抬着自家小堂弟的几个小厮。他办刑狱久了, 面上自带威仪。
那四个小厮差点吓得把雪雪呼痛的小公子给掉地上。
怎么偏遇上了这位主啊?
“回二公子, 小公子不小心摔了。奴才等正要带他去找大夫。”
姜曌道:“找大夫, 是你们这样好像逃命一般?你们四个先抬他就近安置, 请府里的太医赶紧医治。路上走稳妥一点。其余人, 留下!”
他看到梯子了, 再往远看就看到了站在墙边的谢穆宁和德安郡主。
猜到是怎么回事, 他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跳。
今天这样的日子,主人家竟然干出这种事!那回头传扬出去,坊间岂不得议论阿娘办这个宴会是居心不良?
今天是他家嫡出的小堂弟和两个庶出的堂弟,带着国公府几个小厮,爬墙偷窥贵女。
这件事本事就是对这些贵女极大的羞辱。
而且,话传着传着是会走样的!
传出去了说不得就会变成平国公府的几个公子偷窥贵女更衣、午睡之类的龌龊话。
这对他们一干弟兄固然不好,但对被偷窥的贵女们更加的恶意满满。甚至,还会被说成这都不是头回了。
这些年阿娘一直在办这个相亲宴,来过的贵女无数。
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了,等于把京城各大世家全部得罪个遍。人家因为你家的缘故,被市井恶毒臆测。而且这种事是根本没法去解释的。
一想到这个后果,他厉声道:“都给我站好!”
说完他大步走过去,离着几步远就向着二人连连拱手致歉,“表妹,楚夫人,实在是得罪了!请放心,我一定会将事情处理好的。”
德安郡主道:“墙里还有云阳侯府的两个嫡女,以及户部萧侍郎的嫡幼|女。我们五个自然不会往外去讲,但你家这个家风堪忧!”
“多谢、多谢。我会惩治幼弟等人,向诸位赔罪的。”小堂弟是猪么,惹下这样的祸来。还有那两个庶出的,是嫌平时日子太好过?
尤其里头居然还有他没过门的媳妇儿。这让云阳侯府的人怎么想平国公府?
而且德安说是家风,他真的无从分辨。因为确实三个都是平国公府的公子,不管是嫡出、庶出,都是的。而且他们也不是十岁以下的幼童。都十四五岁了,通房都有了吧。
谢穆宁道:“郡主,我们得及时出去,不然也易引人疑窦。姜少尹,应该是令堂弟刚爬上墙头就被我察觉了。他是被我吓得掉下墙头的。我们方才在里头排练节目来着。”
谢穆宁直接跳到了墙上,德安随后。但后者稍显力有不逮,谢穆宁就弯腰拉了她一把,然后两人一起跳了进去。
那边站着两个国公府庶子见状懊恼不已。
他们要是早知道镇北伯夫人也在,肯定不会过来的。
这些贵女平常一个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在深闺人未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