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钦差这种事, 估计以前的萧家兄妹是接受不能的。如今居然如此轻易就接受了?
姜曌忍不住试探了几句,但看他们兄妹又好像是真的以为楚夫人身体不适。
算了,不必深究。
反正这件事, 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不然,被他那位皇帝舅舅或者继位之君知道,这可都是大不敬之罪。
有大舅哥同行,姜曌肯定是蹭不上马车了。
他慢慢走回新家去。
长公主还保持着之前的坐姿,期间也没有召见过任何人。
听到小儿子在外徘徊的脚步声, 她扬声道:“曌儿, 你进来!”
姜曌推门进去, 长公主道:“之前的事就翻篇了。但再有下次, 为娘绝不会放过!”
姜曌苦笑, “谢会首与我已经化敌为友。刘夫人也不会再来刺杀儿子了。”
长公主挑眉道:“你的意思是,旁的人......”
“旁的债主还可能找上门来的。母亲,这件事您别插手,都交给儿子来处理吧。总之,只要不是儿子自己想死, 那些人弄不死我的。就为了不再让人因此丧命, 我也一定好好活下去。”
长公主又静默了半晌, 终于道:“你说得没错。圆萧对你的心意,确实难能可贵。你今后,要一直在边城么?”
“应该是吧。不过中途肯定会带圆萧去别处走走。”
虽然母亲给了他一份家产, 但赏金猎人这个行当他觉得不错,准备继续做下去。
还有, 他的债主大多在北境, 但也不乏流动去了别处的。譬如说之前那位知府的家人。
“罢了, 路上兆慧大师也劝过为娘, 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为娘在你开口的时候再提供帮助就好。”
姜曌道:“母亲与大师是不是很熟?”
“他是你皇外祖的方外之交,同你外祖母的关系也不错。算是看着母亲长大的。”
“那怪不得了。初初见面,他就认出了儿子,还提供了帮助。”
谢穆宁到下午一觉醒来,摇摇、晃晃告诉她,“姜二叔请我们,去替他坐喜床。”
“什么时候来说的?”
“他早上过来了,午饭后又来了说的。”
没事了?
早知道姜二控场的能力这么强的话,她都可以忍一忍再收拾封清浊的。
谢穆宁摸摸鼻子,自己是不是又冲动了?
当晚,楚元回来了。
谢穆宁问了这个问题。
楚元的确是为钦差在北境被‘北戎人’打了的事回来的。
谢穆宁用暗语给他送了信,说他是秦王党,居心叵测。而且仗着是钦差,明晃晃的欺负到头上来了。
她一时不忿,就带了人去打他。
楚元其实是不赞同这样的做法的。他就宁愿等一等,等姓封的回了京城缴了旨,不再是钦差了再动手。
因为家族曾经倾覆,所以他为人一向谨慎。
但谢穆宁不一样。她在边城一向是一霸,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亏。
她当了几年游侠儿,的确是为国为民。但快意恩仇、侠以武犯禁这些信念也是对她影响甚大。
而且她胆大妄为的时候,身边总有一帮子人帮她。
岳父不会拦阻她,他在天高皇帝远的边城待惯了。天大地大,他闺女最大。
游杉、李方还有死了的刘混,都是什么事都敢帮她干的。
如今怕是还得再添上德王和姜曌。
可是,谢穆宁说出兆慧大师的时候,楚元震惊了。
“你、你说什么,大师借了五个人给你?”
“是啊,他主动借的。可能是看我昨天的样子太憋屈了。而且之前是他劝我大局为重的。”
楚元无语了好半晌,“那你是怎么会过了一天就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的?”
“姜二今天就把公主安抚住了。他们家还来请了摇摇、晃晃到时候坐喜床。这件事的影响没那么大的话,我觉得我还是能忍一段时日再出手的。”
谢穆宁是真的做好了和长公主撕破脸的打算的。
楚元叹口气,“所以,要相信友军啊!下次再有这种事,缓一缓。事缓则圆!我洗澡,进来给我搓背。”
“哦——”
趴在浴桶边沿,楚元想着这件事的收尾。
事情已经发生,如今要想的是必须让这件事就坐实了是北戎细作干的。
参与了的人应该都没问题,毕竟这是要掉脑袋的事。傻子才会说出去!
悬镜司那边的知情人需要盯着。这事儿可以交给德王去办。
还有,之前围杀无影刀的事肯定也是悬镜司内部走漏了消息。
德王得给个交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