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燕秋尔这样问,燕生便蹙起了眉。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在腾远堂。”
“那可记着都有谁在腾远堂里伺候?”燕秋尔急忙追问。
“五郎君可是在回来的路上听到了些什么?”梁成也微微皱眉,“今日左宁是带着皇后一起来的,故而当时腾远堂里只有左宁、皇后、主君和一名女婢。”
“只有一名女婢?”若只有一名女婢在场,燕秋尔反倒是对自己的猜测没有把握了。
燕生若是只与左宁谈事情,那府里包括燕峰在内的郎君们都可能在场,可若在一起议事的人还有皇后,那在场的人就该是越少越好,那样的话,燕峰兴许就不会在场。若燕峰不在场,那他就只能从在场的人那里获取消息。燕秋尔认为,在这常安燕府里,能给燕峰传递消息的要么就是燕元本人,要么就是仆婢。可若当时只有一个女婢在场,她怎还会冒着被抓惩罚的风险递消息给燕峰?她当梁成立下的规矩是摆设吗?
“是只有一个。”燕秋尔这样一反问,梁成就觉得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形,才非常确定地回答燕秋尔,“五郎君,出了什么事?”
燕秋尔蹙眉答道:“我回府之前去西市的一家食肆吃饭,在那里碰到燕峰和左宁了,两个人正在商量着让江南燕家与左家合作。”
“合作?是铸铁?”燕生蹙眉。江南燕家……燕峰竟敢挑出江南燕家,他可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燕秋尔点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果然左宁原本是与你谈这件事情。左宁是什么意思?”
“你认为呢?”燕生见燕秋尔心无旁骛的思考着,便忍不住想看看燕秋尔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
没得到燕生的正面回答,燕秋尔有些疑惑得抬头看了看燕生,却见燕生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似是在期待着他靠着自己听到的那一点消息将整件事情抽丝剥茧。
燕秋尔抽了抽嘴角。他干吗要去想那么复杂的问题?他只要知道来自淮安的左家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不像是会助太子一臂之力就可以了。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于是燕秋尔嘴角一扬,开口问道:“那名女婢是谁?是世安苑里的?”
书房里的人还都翘首期待着燕秋尔的精彩回答,结果燕秋尔却开口问起了那个无关紧要的女婢?几个人再看燕秋尔脸上狡黠的笑容,便知燕秋尔是故意不说。
心愿未能实现,燕生瞪燕秋尔一眼,以只有梁成能听到的声音不悦地轻哼一声。
梁成眯起眼睛,眼中笑意不止:“回五郎君的话,那女婢正是世安苑的,是少数可以出入主屋打扫的女婢之一,名为碧荷。”
可以出入主屋?那已经算得上是常安燕府里的高等女婢了,对府里的规矩该是十分清楚,怎会轻易被收买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碧荷……这名字怎的有几分熟悉?
“她此刻身在何处?”
“在前院。”梁成立刻回答道。
近来天气渐暖,燕秋尔实在是见不得世安苑里缺乏生机的样子,便让梁成去弄了些瞧着淡雅的花回来,而照顾花草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了世安苑里工作清闲的女婢身上,今日刚巧轮到碧荷去照顾那些花。
“前院吗?”燕秋尔略微思索一番,便起身向外走去。
“主君,要跟去看看吗?”梁成好奇地看着燕秋尔迅速消失的背影,低声向燕生询问道。
燕生本不想跟去,可终究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放下了手上的书:“去看看。”
燕秋尔信步穿过世安苑的堂屋,偏头看着前院里脚步轻快地在花草之中走动的女婢碧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