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出口处,人影攒动,众人将人团团围住,却终是不敢上前半步。
包围圈中,一人身着金盔金甲,手执凤翅镏金镋,单枪匹马地怒对众人,脚边已是横七竖八躺了不少反军的尸体。
如此威严,气吞万里如虎。
正是本该远在东都疗伤的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如何出现在此处?这还得从几日前他感觉身体已大好了说起。
接连数十日的休养和汤药伺候,宇文成都渐渐觉得力气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伤势也得到了缓解。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更何况皇上临行前也说过,他若是伤势好了,便速速前去汇合。所以,他也不敢耽搁,就准备收拾行囊,率军前去护驾。
没曾想刚要走出大门,就让人给拦住了。
拦他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平日里在他身边鞍前马后伺候他多年的亲信侍卫,也是皇室卫队金蛇卫的副统领司马欣。
司马欣是说什么都不让他离开,刚开始说他伤势未痊愈,还需要静养,之后又说皇上说不定此刻已经到了扬州了,不日就返回东都了,将军您还去干吗呢?再者就是皇上身边伺候的人这么多,将军您就忙里偷闲一阵子吧,反正就是说什么都不让他出府。
说得急了,宇文成都便察觉出异样来了,一再追问之下,司马欣噗通一声跪地,苦苦哀求道:“将军,您就别去了!你要是去了,丞相大人回来定然饶不过我。”
“是父亲让你拦住我的?”
司马欣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你起来。当初父亲让你拦着我,不让我随行伴驾,是因为我深受重伤,父亲怕我有什么闪失,如今我身子已经大好,就算我去伴驾,父亲也不会责怪与你的。”宇文成都和颜悦色说完,又要出府。
“将军,您不能去!不管您身体好没好,你都不能去伴驾。”司马欣跪在地上,飞扑过来抱住宇文成都的小腿。
宇文成都心生疑窦:“为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去伴驾?我本来就是隋朝的天宝将军,皇室护卫军金蛇卫的统领。”
司马欣被追问得没法,不敢对视那双尖利的眼眸,只讷讷地低着头,抱着他的小腿不放:“将军,就算您一脚把我踢开,您也走不出这个大门,大门外还有守军守着,他们全都听我调遣。丞相有令,您必须待在东都,等候他的密令。”
“密令?什么密令?”宇文成都眉头皱起,疑窦丛生,“父亲为什么要拦着我?”
司马欣沉默不语。
“说啊!你到底是我父亲的人,还是我的人?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
司马欣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宇文成都深叹了口气,冷声道:“既然我指使不动你,你走吧,离开丞相府,离开金蛇卫。”说罢,宇文成都转身欲离开。
“将军!”司马欣半跪在地上,又上前拦住他的去路,咬了咬唇,紧闭上眼,低吼道:“丞相想要在皇上南下的路上举事,怕将军不允,妄加阻拦,所以命我等在府里看着将军,一旦丞相举事成功,我等立马率军占领东都,等候丞相归来称帝。”
司马欣说完,紧闭着双眼也不敢睁开,许久听不到动静,迟疑地睁开眼,就看到将军面色苍白地站立在原处,目光呆滞,一脸不可置信。
宇文成都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脚下踉跄数步,退到雕花椅处,扶住椅背,才堪堪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