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角划过一滴泪,这滴眼泪还没来得及接触到枕巾,就被她高温的皮肤给完全烫温了。这一点点的清凉完全不足以从这个漫长的幻境里将她唤醒,因此她只是短暂地回了下神,便再次沉入到无边的梦境里去了。
在沉沉睡去之前,她模模糊糊地觉得有什么东西摸了摸自己的头。
——十五磅的橘猫轻轻巧巧地从床上跳下,虽然砸地的时候声音沉闷,但是看他的那个动作,他真的已经尽力了。橘猫布鲁斯收起了爪子,用肉垫试过温度之后,便挥着爪子一路跑了出去,和一直叼着个袋子在外面待命的三花杰森撞了个正着,三花杰森二话不说就叼着袋子跑了出去,袋子里是他们齐心协力打开柜子翻出的零钱,正好能买点退烧药回来,毕竟这可是在大白天,像猫咪这样的动物的安全性都能多上几分。
这是一场时间的接力赛,毕竟高烧不退的时间太长了的话,对大脑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的。哥谭的夜晚可不太平,对两只猫来说尤甚,就算他们再怎么心急如焚,也得老老实实地等到今天天亮。
从橘猫试完温度到和三花碰头,从三花叼着袋子从刚刚开门的药店把药物买回来,再到三花手脚并用地撕开退热贴糊在了菲奥娜的头上之后,橘猫一屁股把菲奥娜强行坐醒,让菲奥娜自个儿起来把退烧药吃掉,仅仅过去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生死时速,值得鼓掌!
菲奥娜果然对得起她这么多年来从刺客联盟学到点皮毛的坚强又健康的体质,还有那贵的要命的退烧药,几乎她晚上醒来的时候就已经退烧了,只不过周身出的汗有点多,就算现在腿还有点发虚,她也坚强地拎着毛巾进了浴室。
她从浴室擦着头发出来后的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那只被她捡回来才没几天的三花。当她手提吹风机像手提武士刀一样,气势汹汹地逼向三花,把他逼到角落里的时候,杰森突然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而他的这种预感在下一秒就得到了证实,菲奥娜打开了吹风机,高高举起严刑逼供:
“退热贴?嗯?桶桶?解释一下?”
连续四个疑问句问得杰森三花有点心虚,他万万没想到还真有人能都烧成那样了,差点就要烧傻了还能记事,正常来说不都会当成一场梦,或者干脆不记得的吗?他拼命看向橘猫布鲁斯,试图转移菲奥娜的注意力:
那边那个也是人!要死一起死,你也管管他!
布鲁斯还在试图用舔爪子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是一只无辜、无害、可怜又可爱的大肥橘呢,就听见菲奥娜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伪装:
“别装了朋友,能用猫爪做出试温度这种人性化动作的,怕也不是什么猫,也是个人吧?拿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正常猫根本就做不到这些,你们是什么人?对我的猫做了什么?!”
如果此时在场的有精神意义上的第四个人的话,他就可以看到一副很好笑的画面了:
棕色长发的俄罗斯少女手握吹风机,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把瘦弱的三花和肥硕的大橘齐齐堵在了柜台和墙壁形成的夹角里,那隆隆的吹风机作响的声音在两只猫咪的耳朵里简直就像是末日审判的号角一样。
眼看着委实是再也瞒不过去了,杰森率先开口了,挥舞着爪子努力表达道:
“喵喵喵喵喵嗷!”
【明明是你的猫对我做了什么!】
菲奥娜:……哦豁,尴尬了,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