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诺最终没被救回来。

盛理推他用了极大的力气，应该会到了绝望的尽头。

她的脑部受损，大出血，在急救室里好几个小时，终究是没能救回来。

盛沐躺在床上，这一趟就是足足好几天，都不肯下来，食物都是黎明为她端进房间的。

这日，盛沐坐起来，背靠着枕头。

“哥，你恨我吗？”她看向黎明。

黎明想了一会，最终还是摇摇头。

他以前总是会做那个回忆梦，被陌生的男人压在身下，无法动弹。

这困扰了他几乎十年的噩梦，都是那个女人一手造成的。

他对她，早失去了应有的亲情，即使那是他的亲生母亲。

黎明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柔声细语：“我不怪你，问题是……”

话音顿住，垂下眸。

问题是，她会怪自己。

他自然不能说，她是没有错的。

可是，难道要逼着她忍下一切，什么反击都不做吗？

怀里揽着的小肩膀又在耸动，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大片。

“笨蛋哥哥，”她糯糯地开口，带着哭音，“安慰人不是你这么安慰的。”

根本就不能抑制住她的眼泪。

盛沐哭得抽抽嗒嗒的，在他心疼不已之际，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对了，哥，我有没有和你提过，我之前和白佑订婚了？”

黎明怔忡地看着她，难得露出一副蠢样。

“刚开始你和我闹别扭，本来为了想气你的，就和爸爸说了，要在生日那天宣布来着的。”盛沐红着眼睛，一字一句道，“可是后来就冷静下来了，发现舍不得伤害你，就和白佑说明了——啊，你别误会，我没有欺骗他，这一开始就是他的主意，说要玩弄你一番。”

盛沐因为大哭过，断断续续地讲着，没注意黎明的表情越来越暗。

那该死的白牲畜——

黎明吸一口气，拿起饭举到她面前：“还吃得下吗？”

盛沐一抽一抽地答道：“我怕、呛到……”

说完，觉得莫名羞耻，便低下了头。

黎明被她逗笑：“没关系，我慢慢喂你，你小心点吞。”

盛沐乖乖地点了点头。

黎明揉了揉她的头发。

虽然他对黎诺的死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触动，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失落，感觉空了一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