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鲍云勇就把梁广送了回来,此举又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令人不得不怀疑鲍云勇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梁广显然在夔州城受到了礼遇,头发丝儿都没乱一根——虽然他随行的三人都丢了脑袋。他脸色阴沉,一直缄默不语,回到营中,让赵傅义屏退了所有人,自己与其密谈。
燕思空将封野拉到暗处,低声道:“刚刚是你出营接的梁大人?”
封野颔首:“这鲍云勇究竟想干什么?还当真这么轻易就把梁大人放回来了?”
“他是在拖延时间。”燕思空眯起眼睛,“他根本毫无顺抚之意,却也不想与我们硬碰硬,拖上一日,便消耗我一日的粮草。”
“没错,那现在该如何应对?”
燕思空思忖片刻,似是在与封野对话,又似在自语:“鲍云勇最忧心的是什么?最想得到的又是什么?”
“嗯?”封野低下头,“空儿,你说什么?大声点。”
燕思空点点他的肩膀:“在外别叫错了。”
封野轻咳两声,憋着笑,拿腔拿调地叫道:“燕大人。”
燕思空抬起头:“鲍云勇最害怕的,还是夔州旧部,他的起义军是快要饿死了才不得不反,夔州旧部又有几人是想干造反这种掉脑袋的活计的,还不是因为守备被杀,他们别无选择,要击溃鲍云勇,还需从那帮人下手。”
“鲍云勇早料到这点,所以才将梁大人的随从杀了,将他本人囚禁了。赵将军派去的奸细至今还没有信儿,夔州兵力已尽在鲍云勇掌握之中,他背后还有梁王撑腰,此事恐怕……”
“梁王,鲍云勇,夔州旧部……”燕思空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我有一计。”
“哦?”
燕思空看了看左右,低声道:“我们派奸细假扮成梁王的人,去接触夔州旧部,再故意让鲍云勇知晓,鲍云勇必忌惮梁王想要对他也来个釜底抽薪,甚至可以再派使者前去,扰其视听,然后……”
“然后如何?”
“围城,召集洛阳军,将夔州彻底围了,斩断鲍云勇和梁王的联络,放言梁王已经南下直取金陵,将他鲍云勇留在这里做饵,牵制我军。此时鲍云勇内有夔州旧部之患,外有大军围城,他是进是退,都对我们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