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明显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而我,根本插不上手,似乎多余。
我的本意是何其简单啊,成为邝颢的妻子,为他洗衣做饭,生儿育女,能够在家中为他留一盏亮着的灯,让他不至于找不到回家的路,甚至无家可归。如今看来,我似乎一样也没做到。
车子驶向一幢奢华的别墅,大门紧闭,但有专门的招待人员守在外面,车子还没靠近就已经派人上前开了大门,然后一人言笑晏晏地走到车旁,轻轻叩了叩后车窗。待车窗摇下来三分之一后立即说道:“原来是邝副总,您请进。”说着便让出了一条道,邝颢微微颔首,老陈就将车子开了进去。
车窗慢慢摇上来,我抓紧时机看了外面一眼,看见门牌上写着“晟宅”。难怪如此奢华大气,原来是a市的巨头,晟式企业。
邝颢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提醒:“今晚是晟式六十周年的纪念日,也是晟式未来继承人的周岁生日。”
说完就将一个小礼盒交到我手里,我拿着盒子问:“这里是?”
“两块兔型玉坠,开了光的,他们是一对双胞胎,这玉坠可保平安。待会若有机会,就将这礼物交到他们母亲手里。”
我哂笑:“你什么时候这样迷信了?”
车已经停了,老陈跑过来打开车门,他握着我的手将我带出来:“阮一信。”
我问:“晟式的负责人不是龚依琳吗,怎么孩子的母亲变成阮一了?”
他笑了:“还有点见识,那你可知晟式最大的股东是谁?”
我很快明白过来,可他却已经往里面走了,我只得抱着包包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追上去。终于在门口赶上了他,我一把揽过他的手臂,紧紧箍住,有些气喘吁吁:“这下你跑不掉了吧!”
他将请柬交给门旁的小童,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转瞬又消失不见。他伸手抚顺我散乱的额发,似是玩笑一般轻声道:“我若要跑,你抓的到吗?”
我什么也不说,只是粲然一笑。
我知道我抓不到。
琉璃易碎,时光易逝,我只是平凡的宣静萱,能抓得住什么?
所谓的庆生会也不过是一群无聊的人三三两两一起炫富攀比借机商谈所谓的互惠互利,着实无聊的很。我将酒杯放在一旁,在邝颢耳边说了一声,便独自离开了有些乌烟瘴气的会客厅,而他,仍在卖力地赔笑,推杯换盏间,不知道已经谈成了几笔生意,又获得了几分胜算。
不得不说,这房子的主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闲情逸致,竟然在硕大华丽的后院建了一间不伦不类的花房,里面盛开着火红色的花。
我见过这种花,曼珠沙华,传说中的彼岸花。
我被吸引着走到花房前,却站在门前踌躇不前。这花,有着太过悲痛的含义,虽然炫目诱人,却会让人举步维艰。百度欧石楠时看到过这种花,血红张狂的花朵下面这样写着: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叶落花发,花落叶生,生生世世,永不相见。它的花语是,悲伤的回忆,无尽的相思,和死亡。
花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年轻女人从里面走出来,手中捧了一朵血红绽放着的花儿,与她一身的白色晚礼服相配,倒有种视觉的冲击。她微微颔首,笑道:“你好。”
我也笑着:“你好,不小心走到了这里,打扰了。”
她说:“没关系,今晚来的都是晟家的客人,谈不上打扰。请自便吧。”
她绕过我身侧走过去,花儿从我臂侧扫过。我凝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风吹动着轻如蝉翼的礼服,是一种异样的美。我想起邝颢的话,在她转角的时候追上前叫住了她:“请问,你是阮一吗?”
她的身形顿了顿,我走到她身边时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很亲切地携了我的手“你是静萱。”
不是疑问句,是相当肯定的回答。她握住我的手,血红的花儿在我手上方曳曳起舞。我笑着点头:“是,我是宣静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