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这么恶劣,应该是府里最低贱的下人的住处了。他早知道环境恶劣,却不知道会过分成这样,毕空捂住嘴鼻贴着墙,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印象里的母妃并不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也不是温柔的大家闺秀,她有时泼辣得可以和院里几个丫鬟一块儿打打骂骂,也会对别人送给父王的美女鸡蛋里挑骨头,总的来说算不上一个极好的王妃,市井气十足,但也是个从小锦花簇拥着长大的女人。而这环境如此之恶劣……他母妃真的没有跳起来打任师的狗头的想法吗?
之前酒肆掌柜说母妃给了一半嫁妆给那所谓的“忘恩负义”的丫鬟时,他就已经起了疑心——他母妃那么精明的一个女人,把嫁妆毫无凭据地给了另一个人?不可能,不存在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他这样想着,硬忍下了浑身上下每根汗毛对这个地方的排斥,冷静下来从后门绕了进去。
毕空并没有一间一间的去窥视,而是直接绕到了最后面那间喧嚣声最少,光线也最黯的房。
那间和其他下人的大通铺比起来略微小一点的屋子静谧得恐怖,里面大约只点了一盏油灯,直到毕空走进,他似乎听见了“王爷”、“王妃”之类的字眼,那声音轻微得飘渺,不知道是幻听还是真实。他被这些声音撩拨得差些沉不住气。
十年来的骨肉分离在这一刻骤然重燃起了相见的希冀,他心底没有波澜是不可能的,但为了好好潜伏又不得不平心静气,理智和感性都快将他撕裂成两半。
终于他走进了,而那声音也越发明显。毕空强忍住心下一切情绪波澜,缓缓推开门……
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