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说的。”
段长珂先摘了表,用于计时的尊贵道具被随意地扔在一旁,与此刻最无用的时间一起被弃之于角落。
他的动作慢条斯理,眼神晦暗不明。
再然后,他单手解了领带,材质上乘的布料落在方临的手边。
他的手穿过方临宽松空档的衣服,再从他的领口处伸出来。
当段长珂食指指腹划过下巴的时候,方临有种被枪口指着的错觉。
他才是被狩猎的人。
段长珂的手指就是还留有硝烟和热气的猎枪,不论是在当时的办公室,还是此刻的昏暗里。
他的手指很性感,修长而指节分明。
抽烟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在最后一盏廊灯被关掉前,他听见段长珂淡淡地开了口。
“下次买记得挑挑尺寸。”
方临脸埋在被子里,终于发出一声无可忍耐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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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与服从,柔情与粗暴。
温暖与颤抖。
顺势蒸腾而上的眼中的雾气,与逆流下坠的没入肌肉纹理的汗水。
被探索与被取悦。
方临一度因为疼痛想要哭出来,后又因为缓慢累积的,折磨人又无法到达的阈值呜咽出声。
大概是下雨了,夏天的雨总是很任性,有时候是短暂地倾盆,有时又要淅淅沥沥黏稠地下个不停。
方临被按在酒店的飘窗上,这附近再没有比这个房间更高的建筑了,他俯视着拍摄地点变成一个个小方块,忽地生出一种眩晕感。
而衬着这些遥远的,明明灭灭的方块的,是倒映在玻璃窗上的肩背处的肌肉,是因动作在半明半暗的房间里起伏沉没的线条,被抱住的人皮肤很白,肩头光洁,蝴蝶骨如飞蛾的翅膀,好像下一秒就要破翼而出,再投进漫长而无尽头的灼灼黑夜里。
方临觉得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他的小腿开始打颤,可膝盖都被磨红了也没有尽头。
邀请的是他,主动开口的是他,贴上来吻的也是他。
他并不后悔,只是没想到会是这种程度的宾主尽欢。
他的手机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四周都是黑的,只有面前的人是暖的。
段长珂把方临的衬衫半掀起来,动作不甚温柔地把衣服的一角往他嘴里塞,半强迫地让他衔着。
他的语气里有种命令般的漫不经心。
“自己好好叼住。”
第12章
方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的。
大概是空调开得太低,在所有□□结束后他好像迷迷糊糊觉得冷,身子下意识缩了缩。
他感到一阵热源靠近自己,又很快离开,然后他就被包裹进了被子里,重新拥有了被人暖好的余温。
这次他终于睡得很好,安稳得连梦也没有做。
等他第二次醒来,天色也不过才蒙蒙亮。
他几秒的时间回顾了一下几小时前发生过的事。
段长珂的侵占像不会燃尽的山火,方临被卷入其中,落进赤红天幕与刺鼻浓烟包裹的无望深渊里,他没有反抗的余地,仰着脖颈大口呼吸,只有对方能让他攫取到赖以生存的氧气。
可这场山火也并非是全然的煎熬。
方临努力想让自己的第一次表现得不那么生涩,结果后来自己也得了趣,原本一些装出来的回应渐渐开始变了些味道,他也如飞蛾一般投入这一场山火,把翅膀灼烧成灰烬,也不再受他控制。
他也开始试探地迎合,在安静的凌晨发出一些他回想起来都觉得脸红的声音。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段长珂重新压上来时,他即使浑身精疲力尽了也没有推开。
方临揉揉眼睛,慢慢地坐起来。
酒店的床很大,他身边的温度早就变得冰冷,方临在被子里抱着膝盖,眼睛红红地打了个哈欠。
会客区和床隔得并不远,不远处的灯亮着,他探头过去,看见段长珂衣着整齐地坐在办公桌旁,已经开始工作了。
大概是方临被子一直窸窸窣窣的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段长珂循着声响看过来,还顺便伸手将灯光调得暗了一些。
“段……”方临想叫他一声,就松开了裹着身上的手,被子顺着他的动作掉下来,他此刻算得上狼狈的样子就不加任何掩饰地暴露在段长珂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