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闭双眼,敞开心灵。
沈奕的思绪已向着克利夫的心灵深处蔓延而去。
这是他第一次在全无阻碍的情况下进入一个冒险者的意识海,就象是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奇怪空间,上看不到天,下看不到地,四周到处都是光晕在飞转,就象是一个个星星,最远的可能远在千万光年之外,只能见到一个微弱亮点,最近的却近在咫尺,能够看清那光晕中正呈现出一张张画面,赫然正是之前战斗的场景。
而在这些画面的周围,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光流在飞窜。
有些斑斓夺目,有些黯淡无光,有些神圣光辉,也有些黑暗阴冷。不同的光流如一条条丝带,交相缠绕,形成一片巨网。
身在网中,能够感觉到这其中传来的各种情绪,有欢喜喜悦,有愤怒悲伤,有慈悲同情,有嫉妒憎恨。
沈奕知道光晕就是记忆,光流就是情绪。不同的记忆有着不同的情绪反应,它充分表明了人是善恶同体,情绪复杂的生物,它既不本善,也不本恶。
意识海是极不稳定的,一些光晕总是在破灭,一些光晕又随之升起,这是记忆的更迭。光流也总是处于变化中,那代表即便是对同一件事物,随着时间的推移,认识的增长,人们对其的看法也会有所改变。
其中有一些光晕比较虚幻,画面模糊,光流黯淡,那说明这些光晕如果不是年代久远的记忆,就是一些幻想出来的画面,因此缺乏具体感知。
克利夫的虚幻影象较少,光流变化较低,这说明他极少幻想,情绪冷静,是个现实而极为克制的人。
这到很符合他的为人形象。
不过在那些相对久远的影象中,沈奕到是看到了一个光屁股小男孩摔倒在地哭鼻子的景象。一个金发女人冲过来,抱起克里夫,悉心安慰着。
沈奕笑了笑,果然无论怎样的枭雄人物,童年时也都会有可爱的一面。
而在这画面的旁边,有一副特别清晰的景象,清晰到看起来仿佛刚刚发生在昨天。
那个金发女人倒在一间房子的地板上,整个人侵在一片血泊中。一个面目模糊的黑人拿着把枪,匆匆夺门而逃。金发女人还在低声呻吟着,她轻声呢喃:“克利夫快跑”
那影象下方的光流,灰蒙蒙一片,充满悲伤。
跳过这画面,同样能看到一个清晰画面。
一个十六岁的金发男孩正站在一名黑人男子身前,对着他连连开枪。
他大声咆哮:“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克利夫·科斯克里,被你杀死的那个无辜女人的孩子!”
又一个画面跳入沈奕的眼帘。
那是埃德蒙。
他的手指如指向镜头般点在画面中央,耳际是埃德蒙隆隆的声音回响:“从现在起,你就叫克利夫·戴恩,戴恩家族的第三顺位继承人!”
光流炸放光芒。
“我叫克利夫·科斯克里”这个声音突然在整个意识海中轰然响起,不断回荡着。
刹那间每一个画面都响起了这句话,冲击着沈奕,看得他心中震颤。
那是来自心底呼吼,沈奕从不知道表面平静的克利夫,内心深处还有如此狂野的呼唤。
这咆哮震得他心中剧颤,直到克利夫愤怒的声音传来:“你看够了没有!你还想知道多少关于我的事?”
“哦我很抱歉,我并不意打探你的隐私,不过你知道既然来做了客,就总会顺带着了解一下主人。”
“赶快做你的事!”克利夫真想给沈奕狠狠一拳。
一个血红光点从天际飞来,直冲沈奕。
沈奕一把抓住。
那血色光晕立时绽放出大片的光芒,将沈奕整个笼罩。
下一刻,沈奕发出大声的尖叫,炼狱教派百年积淀的规则记忆,已尽数涌至沈奕脑中。
沈奕断开连接。
在那一瞬间,他的瞳孔飞速放大又收缩着,显然是在接收并消化这些消息。
有些让他震惊,有些让他迷惑,有些则让他豁然开朗。
“都看明白了吗?”克利夫阴测测地问,看起来他对沈奕窥视他童年记忆依旧非常不满。
“是的,不过我还需要整理一下,才能明白他的计划。”
“你没有太多时间了,我们就快撑不住了。”
“努力吧,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在面对艰难的局势。”沈奕叹了口气回答。
他突然切断通话,转口道:“宙斯,告诉我埃德蒙的位置。”
“他已经到了指挥大厅。”
“有发现西斯大帝吗?”
“没有捕捉到西斯大帝的踪影,他似乎隐藏在这艘飞船的某个角落中没有现身。形象抓捕器只看到了一个传送影象。”
“是么?那他还真够小心的。”沈奕到不觉得奇怪。
西斯大帝是人型生命中攻强守弱的极致表现,其生命力与防御力可能还没有冒险者高,轻易不现真身自然是再正常不过。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出手。”宙斯说:“就算他自恃帝王身份,可现在敌人都杀到他老家来了。”
“也许这条规则能给我们答案。”沈奕将所有关于规则的知识放入自己的一个记忆分区中,然后开始切换,直到出现一条模糊不清的意识流。
这是一条关于最终boss的法则,关于boss的规则有很多,这是一条行为限定法则。
根据行为限定法则描述,当boss处于非任务目标状态时,其活跃度较高,处于任务目标状态时,则活跃度较低。